鐵蘭花再次問了出來,女人都是感性的,鐵蘭花已經在腦海中,把重大刑事案件,都想了一遍。
殺人放火、搶劫綁票、搶銀行、聚眾賭博……
“我真什么都沒干。”
“兒子啊!”
鐵蘭花抱著兒子,葉浪再次眼圈紅了。
下一秒,鐵蘭花已經握緊掃把,對著葉浪的屁股。
“啪!”
“我讓你離家出走,我讓你夜不歸宿,我讓你……”
葉浪直接被抽飛出去,捂著屁股,一個勁哀嚎。
“媽,別打了。”
“媽,我錯了。”
“媽,別打臉!”
葉浪嗷嗷叫,鐵蘭花追著葉浪。
“小癟犢子,你給我站住,今天老娘不打死你。”
……
炕頭上,方木桌子。
桌腿都包漿了,桌面上卻用地板革包著,還能堅持幾年。
窗戶還有點漏風,弄得夜晚的陰寒,在屋內化為水霧。
橘黃色的燈光下。
鐵蘭花坐在塑料板凳上,一手拿著膠水,一手快速加壓紙殼。
10個紙殼才一分錢。
葉浪坐在炕上,耷拉腦袋,旁邊飯碗里,放著雞蛋掛面。
面條熱氣騰騰,雞蛋圓圓的,好像在嘲諷葉浪。
棚頂上的報紙,抖動一下,也在笑話葉浪。
葉浪吸了吸鼻子,剛想說什么,糊紙殼的老媽眉毛一挑,很不客氣道:“吃!”
“好嘞!”
葉浪快速拿起面條,吸溜一口。
必須讓老媽高興起來,不然白穿越回來了。
鐵蘭花看著葉浪那樣,卻長嘆一聲。
“你說說你。”
“多大人了。”
“整天就知道浪!”
葉浪嘿嘿笑著,這一口面條,吃到熟悉的味道,葉浪眼角再次濕潤了。葉浪用力控制情緒,對著鐵蘭花道:“老媽,你別辛苦了,回頭我就給你掙大錢。”
“咱們去吃紅燜大蝦。”
葉浪知道,老媽最大的夢想,就想吃一次紅燜大蝦。
鐵蘭花的招待所,有一個食堂。
食堂里面,最貴的菜,就是油燜大蝦。
一盤油燜大蝦,12只蝦,三塊兩毛錢。
就這錢,在這個時代,普通工人家庭,不舍得吃的。
鐵蘭花一個月工資,才二十塊錢。
這可是娘倆的生活費。
“你可拉倒吧。”
“我決定了,讓你去啤酒廠當保安。”
“雖然不在編,但起碼有工作。”
葉浪就是一愣,然后搖頭道:“媽,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不瞎混了,明天開始,我就努力掙錢。”
“掙錢?你要當二道販(小商小販)?”
二道販可不是好話,別看改革開放已經三年了,有的人成為萬元戶。可這樣的人,基本上都是盲流子,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敢干,所以踏入社會,販賣一些東西,發家致富了。
就算如此,老百姓對于二道販,還是看不上。
尤其工人階級,更加看不上。
直到九零年代初,全國性的下崗潮,把工人的脊椎給打斷了,讓工人失去廠子,讓工人失去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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