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厚的黑煙幾乎快要凝固成實質。

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快速下降，云清音拿著濕毛巾捂住口鼻，死馬當活馬醫，將媽媽從廚房中喊出來。

“你又抽煙！咳咳，說不說的就是不聽！”

看著滿屋子的煙氣，媽媽氣得雙手叉腰，沖到爸爸面前拉著他的胳膊往陽臺走。

“說了多少次，抽煙去外面抽，如果影響到囡囡學習怎么辦？”

聽到“學習”二字，本想反駁的爸爸沒在說話，反而十分配合地去往陽臺。

接著，媽媽又回到餐廳，血紅色的大嘴裂到耳根。

她雙手按在肚子上用力一撕——

“噗呲...”

媽媽的肚子上的皮就這樣被生生扯裂成兩半，里面的內臟清晰可見。

“呼哧呼哧...”

她張開大嘴，猛地一吸氣——

黑氣像是有靈氣般一縷一縷地飄向媽媽，吸入她的嘴中。

同時，她的肚子也像嘴一樣，將口中遺漏的黑氣全部吃了進去。

原本正常的器官在觸碰到那些黑霧后瞬間變得黯淡、萎靡。

幾分鐘后，房間內的煙霧被媽媽清理干凈。

她恢復成原本的模樣，神情卻憔悴了不少，閉合的肚子上有一道如同疤痕的褐色長線。

在這個家庭中，媽媽似乎是消化負面因素的存在。

規則是對的，可以相信媽媽，媽媽是愛你的。

半晌，媽媽端出飯菜，爸爸抽完煙回來。

除了自己的那一小碗食物，桌子上滿滿的肉食。

爸爸像是泄氣般大口大口地啃著豬蹄，媽媽也徒手抓起整只雞就往嘴里塞，哪怕已經塞不下。

飯桌上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顯得云清音格格不入。

自己的飯盒上貼著“有機食品”的標簽，是媽媽剛買回來的自熱食品，青菜拌飯。

有口吃的就行，云清音要求不高。

黑白電視機還在播放。

“父母是孩子的啟蒙，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合格的父母應當給孩子適當的空間，否則慘狀還會再生。

某學校優質學生因父母不恰當的教育而選...”

“咔嚓！”

媽媽將電視關上。

云清音總覺得這多次出現的話術應當是什么提示，于是她一邊扒飯一邊小心翼翼地詢問：

“媽媽，那個優質學生怎么了？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寢不食不語！”

媽媽用力一拍桌子，本就發黑的眼睛斜睨了云清音一眼。

“吃飯就好好吃，別管這么多！”

“哦！”

扒完飯的云清音剛準備離開，爸爸突然抬頭。

“哦什么哦？不知道回答嗎！

明早會有老師來家中輔導功課，今晚早點休息別起不來。”

輔導功課？

“爸爸，明天幾點開始啊？”

“早上八點老師會準時過來，之前不是跟你講過！

這是在家里休息兩天全都忘了？果然小孩就是得去上學，一點都不能閑著。”

爸爸的臉部腫脹，手上吃肉的動作更快了。

很明顯，爸爸在發怒的邊緣。

好容易才讓爸爸的心情值升高，絕對不能再讓他降低。

“知道了，我這就回去休息。”

“明天不要起晚。”媽媽回話。

放下筷子，云清音頭也不回地小跑進臥室。

她依舊不能鎖門。

規則第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