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說什么,林央都沒吭聲,只是一個勁兒地哭。
周時安是真的著急了。
沒心思管她喜歡不喜歡了,他重新把林央抱到懷里。
繼續哄她。
跟她說了許多好話。
道歉的,承諾的,反正就是絞盡腦汁。
不知道是自己調節好,還是周時安的安撫起了效果。
半晌后,林央的哭聲漸漸停了下來。
周時安那提著的心并未因為她哭聲的停止而有所好轉。
他的聲音還在繼續,“林央,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哭得這么厲害,如果真的是什么你個人承受不了的事情,我很愿意幫你分擔,你不要因為討厭我就不說,或者覺得說了就得跟我有糾葛,你就當作這些都是我欠你的。”
“我欠你太多太多了,無論怎樣還都不夠,你心安理得要求我就行了。”
說這話的時候,周時安的聲音顯得格外溫柔。
生怕林央聽到某些字樣不開心,他每說一句話就要在腦海里斟酌一番,小心翼翼的。
林央做了個深呼吸才從他懷里抬起頭來。
她的眼睛一片通紅,臉上還有未干的淚水。
這副脆弱的模樣,周時安已經許久沒見過了。
他抬起手,幫她抹掉雙頰的淚水,眼底是擔憂之色,同時也是灼熱的。
林央跟他對視了一會兒后才移開視線。
她看向不遠處的那棵石榴樹。
那是唯一留下的。
她回過頭,仰起臉來,看著周時安,說,“今天賀廷哥跟我說了一件事,周時安,我聽了很難受,很難受。”
喉嚨又哽咽了一下。
見她愿意說出來,周時安稍稍松了一口氣。
他點了點頭,回答道,“是什么事情呢?你說,我聽著,如果有需要處理的棘手問題,咱們一起想辦法。”
林央搖頭。
周時安以為她不想說下去,眉頭擰了起來。
林央邁開步伐,朝那棵石榴樹走了過去。
周時安見狀,也跟了過去。
到了樹下,林央蹲下去。
聲音也隨之而來,“這棵樹還是九歲那年我跟外公栽種的。”
說著她把手放在樹干上,輕輕摸了摸。
周時安在她旁邊,也蹲了下去。
林央的外公,他在調查陳之梅,謝傾的時候了解過他的一些過往。
出自穗城的書香門第。
穗南畫派創世人,便是他的太公。
至于林央的外公,出生后沒多久就跟著父母到港城,他們一家與穗城許家斷了關系,沒再回去過。
至于其中原因,涉及到家族的秘密,暫時沒查到有效的信息。
剛想到這里,林央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他有很多畫作,也收藏了許多價值連城的古董,不過很低調,只有我外婆知道。但是這個秘密后來被我爺爺知道了,他便起了壞心思,最后讓我爸爸去偷搶。”
說到這里,林央又停了下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周時安臉上的神色嚴肅了起來。
林央,“最后還真被他搶走了,我外公那人一向淡泊名利,東西丟了,他會傷心難過,但是不至于活不下去,報了案,可是警局那邊一直沒查出來。”
她冷笑一下,附加一句,“不知道是沒查出來,還是壓根沒查,那個年代,港城很亂,各種黑道橫行,官商勾結,能悄無聲息偷走他東西的,肯定不是普通人,為了一家人的安全著想,外公只能無奈接受不公平的結果。”
林央的眼淚,再次控制不住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