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透著不耐煩。
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
謝淑云很滿意,已經開始期待林央徹底被掃地出門的那一天。
崔綰則是興奮的,她沒想到周時安會因為生育問題而對林央的態度發生變化。
仔細一想,她又覺得可以理解。
畢竟像周家這種門第,多個孩子就能多分一份遺產。
周時安本來就不喜歡林央,拖了三年多,終于有借口讓老爺子妥協,他應該是松了一口氣才對。
理解的同時她心中那點隱隱的不安之感也隨之煙消云散。
她站了起來,目光落在林央身上。
見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崔綰的心中涌起一絲快意。
周時安說完那話,沒有等林央就獨自轉身離開。
謝淑云跟在他身后,林央起身的時候,他倆已經出了門口。
崔綰朝周時安那邊瞧了一眼,確定他走遠了,才勾了勾唇,喊住林央,“我說,你以后都生不出孩子就是老天對你的懲罰吧。”
聞,林央腳下的步伐頓了頓,低頭沉默了幾秒后,她繼續往外走。
崔綰并不想放過這個挖苦她的機會,她快速上前,一把抓住林央的手,迫使她停下腳步。
隨之,湊到她耳邊,用得意的口吻道,“時安哥很快就是我的,你啊,等著被掃地出門吧,一個連孩子都生不出來的女人,以后想釣金龜婿可沒那么容易了。”
話落,她松手,邁著輕快的步伐去追謝淑云。
林央盯著她的背影,手掌漸漸握緊,臉上的神色從失魂落魄中抽離,不多時,她的神情寡淡到近乎冷漠。
等到她走出去的時候,周時安已經上了車。
謝淑云一看到她,揚起的嘴角驟然沉了下去,面色很難看,開口就是呵斥,“慢吞吞的,像個死人一樣,還要時安等你。”
聽到這話,林央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未吭聲。
此時的謝淑云跟帶她去檢查身體的時候完全就是兩副面孔。
林央除了覺得她面目可憎外,并無其他想法。
崔綰站在車門旁,柔聲跟周時安說,“慢點開車。”
周時安則交代她,“好好養身體,不用急著去上班,公司的事情交給秦可意就行。”
崔綰皺了皺眉,自責道,“我真沒用,總是讓你操心。”
周時安笑笑,“好了,別說這些,外面冷,趕緊進屋內吧。”
聽到這話,再看看面前男人溫潤的面容,崔綰發現,她似乎已經很久沒見到這樣的周時安。
一時激動,她咬著唇,眼眶幾乎在瞬間紅了起來,“時安哥,以后都對我這么好,可以嗎?”
周時安無奈嘆氣,“我什么時候對你不好了。”
崔綰還想說什么的時候,謝淑云走了過來,“好了好了,時安肯定還要去忙,今天先這樣。”
說完,她便跟周時安說,“去吧。”
周時安點頭嗯了聲。
崔綰戀戀不舍,在車子啟動的時候,她看向坐在車后座的林央低著頭,一副沒了生機的樣子,她心里暢快極了。
車子離開了,謝淑云收回視線,然后跟崔綰道,“男人該吊著的時候就該吊著,不要讓他覺得,沒了他你就不行了,看看,林央就是最好的例子。”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腦海里浮現的是程念初的臉。
在周時安面前,那個女人跟林央完全不同,一向囂張跋扈,想干嘛就干嘛。
這不,她就是靠著這樣的手段,把男人勾得死心塌地,都這么多年過去了,還忘不了她。
林央呢,恨不得把心掏給周時安,換來的卻是他的不屑與輕視。
所以,她希望崔綰能有心機一些,不要像林央那么傻。
崔綰在謝淑云話落后,冷哼一聲,說,“媽媽這話有道理,但是也只是紙上談兵,女人有資本了才能對男人若即若離,沒資本的情況下,肯定要讓他感受到愛意,奮力追隨才有機會。其他的你可以幫我,但是怎么對待時安哥,我有分寸。”
謝淑云還想繼續說教,可是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崔綰打斷了,“好了,今天不說了可以嗎,我想進去休息。”
見她面色蒼白,謝淑云心疼不已,唯有就此作罷。
—
周時安行駛到半路突然停了下來。
他回頭沖林央道,“到前面來坐。”
林央聞,抬眸看了看他,而后拒絕,“不用了,坐在這里就行。”
周時安見她語氣冷淡,面無表情,雙眸一瞇,問,“生氣了?”
林央蹙眉,“沒什么好生氣的。”
周時安信了她才怪,“不是跟你說,陪我演戲的嗎?怎么才到這里,就準備做縮頭烏龜了。”
林央剛垂下的眼眸再次抬了起來,迎上的是男人似笑非笑的面容。
不知怎的,見他心情不錯,她更煩了。
一煩躁,開口的時候,語氣就更加不好了,“周時安,在你看來,我身體有問題,不能生孩子了,是一件好事,所以你很開心,對吧?”
說完這話,林央的喉嚨控制不住的哽咽了一下。
此時她想到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健康問題,還有那個與她有緣無份的孩子。
每每想到孩子,林央對周時安的怨就深了一層,那想跟他分道揚鑣的心也堅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