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星瑤手僵住,她這是在手上帶了幾套房子,想起一路上鐲子在玻璃上不小心磕碰了一次,樓星瑤只覺得呼吸都要停了,還好還好,她怕把人家傳家寶磕壞,在磕過一次后,就老老實實放在腿上了。
她吞了吞口水,把鐲子從手上摘下來,安安穩穩地放到盒子里。
她必須要聲明一點,不是她不爭氣,是她真的賠不起啊,要真不小心弄壞了,她到時候怎么陪顧家一個相應價值的傳家寶,是她錯了,顧奶奶的價值跟她的價值怎么能一樣。
第一次見樓星瑤這么緊張,顧云川覺得有些稀奇,而且,看著那抹綠從纖細瓷白的手腕上消失,他只覺得有些空蕩蕩的,她很適合戴玉,“鐲子沒那么脆弱,不用這么小心。”
樓星瑤朝他皺了皺鼻子,把鐲子遞給他,她本來就打算先把鐲子還給顧云川的,要用的時候再找他拿,現在更是迫不及待了,像是丟一個燙手山芋一樣丟給他,“就算不怕摔,我也怕被偷啊,還是放在你那兒吧,可憐可憐我那伶仃單薄的小金庫吧。”
顧云川不收,“丟了再準備一個就是,所謂的象征意義都是人為賦予的,就像這些首飾,做出來,就是被人佩戴的。”
見樓星瑤一副你在說什么鬼話的樣子,顧云川彎了彎嘴角,“你手上這個鐲子,就是奶奶摔壞后準備的。”
樓星瑤一臉懵,不是,她聽到了什么,這個鐲子,是顧奶奶摔壞后補上的,哪個顧奶奶,是今天餐桌上那個優雅慈祥的顧奶奶嗎。
顧云川點了點頭,他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很震驚,這個傳家寶,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次了,確實象征意義更大。
“戴著吧,要是不小心壞了,我會備一個差不多。”
顧云川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樓星瑤也就沒有再推辭了,但是她也沒戴,“我不經常戴首飾,手腕上突然多了一個東西,還挺不習慣的。”
見她不習慣,顧云川也沒有強求。
車內突然寂靜下來,沉默的氣氛蔓延,樓星瑤覺得有些不自在,她動了動,解開了身前的安全帶,在她說再見之前,顧云川開口了。
“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們去領結婚證。”
樓星瑤一愣,對啊,雙方準備都已經見了,婚事也商定好了,她傳家寶也拿了,“我都可以,今天周六,民政局沒上班,我們后天去吧。”
確定好的事,沒什么可扭捏的。
顧云川眉梢飛起一抹笑意,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欣喜涌上心頭。
“我后天早上七點半來接你,民政局八點開始工作。”
樓星瑤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早點去也行,免得排隊了。
事情說好,樓星瑤看向顧云川,“沒什么事兒了吧,那我下車了,拜拜。”
顧云川,“再見。”
……
薄鶴雅和林炎決定領證結婚了。
跟顧云川和樓星瑤在同一天,當然,他們并不知道。
薄鶴雅依偎在林炎懷里,臉上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阿炎,我們真的要偷偷領證嗎?”
她是不愿意的,但是林炎試探過他家里的態度,形勢并不好,林家對她的印象很不好。
在她回國之前,林炎喜歡她的事,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這些天,她雖然在厲州那邊有些弱勢,也不像曾經那般被厲州重視,但是有林炎護著,也沒人敢為難她。
如果他們領證結婚了,在其他人眼中,她只是被林炎的深情打動。
畢竟,她只是被動的接受林炎的好,又被漸漸軟化,這一切都是在林炎鍥而不舍的守候后,排除萬難俘獲美人心。
她有什么錯呢,她只是想被愛著。
只是林家是不會接受的,也不會相信她會愛上林炎。
雖然,確實是。
況且,厲州的態度并不明顯,要是像不顧一切追去柳鎮一樣,又回心轉意呢,誰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
厲家和林家的情分不能被一個女人破壞。
林炎摟緊懷中的女人,對她的無措憐惜不已,“鶴雅,你相信我,只要我們結婚了,我爸媽就沒有拒絕的余地,你這么好,只要多相處一段時間,他們就會消除對你的偏見。”
他看不見薄鶴雅在他的懷中暗了暗眸子,她真的不想卑躬屈膝的討好別人了,林家父母的態度,那是像林炎想到這般好改變的。
實在沒有辦法,說不得,她就要母憑子貴了。
薄鶴雅眼里有些空洞,她想到樓星瑤離開厲州時走得干凈利落,也記起她被厲州挽回時的堅決果斷,更忘不了那天她轉身離開時的驕傲瀟灑的背影。
她們是表姐妹,是云城這些上流社會眼中的對照組。
曾經身處泥潭的樓星瑤坦然自若地嫁進京市顧家,被長輩喜愛。
而一直被眾星捧月的她。卻不得不接受在林家做低伏小,母憑子貴的結局。
她都眼里燃起火焰,抱緊林炎,像是抓緊一根浮木,絕不放手,不會的,只要她抓住林炎,甚至,如果她愿意的話,只要忍受一時的委屈,她一定能讓他跟林家之間的感情產生裂縫。
林炎是林伯伯和林伯母唯一的孩子,而憑著林炎對她的感情,林家唯一的孫子,也只會從她的肚子里爬出來,只要忍過一段時間,她仍然會是那個眾星捧月的明月,絕不會成為地上任人踐踏的泥點子。
她抬頭看著林炎,眼里的對他的愛,和委曲求全,“我愿意的,林炎,只要你在我身邊,我愿意去討好林伯伯和林伯母,我希望我們結婚是被他們祝福的。”
薄鶴雅撫摸著林炎的面龐,看著他感動的眼神,笑著說,“我不會讓你夾在我和你父母之間的,那樣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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