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楷動作很快,或者說厲氏集團實力雄厚,調查一個小職員費不了多少時間。
資料很快發到厲州手機上,厲州眸色深沉,骨節分明的手指點開了文件,樓星瑤的資料出現在他眼前。
樓星瑤,豐城人,二十二歲,因大四被卷入兩個富二代的感情糾葛,選擇離開豐城,來到大學最好的朋友——顧辛夷所生活的云城。
樓家祖上跟薄家是姻親,在薄家發跡后,兩家聯系漸漸減少,到樓星瑤這一代,已經沒有了聯系,樓星瑤和薄鶴雅是有血緣關系的表姐妹。
樓星瑤的交際圈不多,基本是固定的教授、朋友和室友。
在抵達云城的第二天,所在出租樓的租客看見,一輛黑色邁巴赫抵達樓下,接走了樓星瑤,經調查,那輛車是夫人名下的。
夫人和樓星瑤在逸陽咖啡廳,聊了兩小時四十分鐘。
逸陽咖啡廳也是夫人旗下的產業,調不到店內監控,但是樓星瑤離開的時候,提了很多小蛋糕,是由夫人的車送回去的。
回去不久,樓星瑤最好的朋友顧辛夷開車抵達,待了三個多小時。
厲州越看臉色越沉,他沒想到,跟樓星瑤保持聯系的,是楚女士,楚女士為什么要約樓星瑤見面。
既然查到楚女士身上了,楚女士那邊肯定會得到消息,厲州也不再做無謂的猜測,直接聯系楚女士。
“楚女士,樓星瑤來厲氏是有什么目的嗎?”
他很少喊楚女士媽媽,可能在他心中,楚女士更像是厲家的掌權人,而不是一位養育他的母親。
而且,他也肯定,她更喜歡楚女士這個稱呼,這個稱呼源于她的地位,是她努力拼搏贏來的尊重。
“是我讓她來的。”
楚女士的消息回得很快,顯然,她確實知道他這邊有人在查樓星瑤,也查到了她身上。
“為什么,您不是不喜歡鶴雅嗎?為什么還要讓鶴雅的表妹,來厲氏接近我。”
厲州不明白,楚女士不喜歡鶴雅,連帶著也不喜歡薄家,甚至是跟薄家有來往的人,她都不喜歡,為什么樓星瑤是例外。
“我沒有讓她接近你,厲氏是她自己的選擇,在事業上她有自己的規劃。”
“我欣賞這種有目標的女孩子,樓家在薄家發際之后,斷了來往,就說明他們家不是什么攀附權貴,愛慕虛榮的人家。”
“薄家,哼,那是什么東西,從上到下根子都爛透了,你還覺得薄鶴雅是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
厲州有些無奈,他每次跟楚女士聊到鶴雅,楚女士都很不滿。當然,他也沒有被楚女士的話繞進去,這次他不是跟她探討薄家跟薄鶴雅的。
“就算是這樣,您也沒有必要見樓星瑤。”
楚女士看到厲州避而不答,習慣性的失望,怎么說都聽不進去,固執己見,自傲自滿。
“因為我查過她,一個很厲害的女孩子,被一個富二代死皮賴臉、大張旗鼓的追求,不僅不為所動,還在不堪其擾后,能夠想法子靠自己,還自己清凈。”
“薄鶴雅呢,同樣的境地,只會委屈的向你哭,祈求你的保護,跟她那個媽,有什么不同。”
厲州忍不住反駁。
“她們性格不一樣,鶴雅性子比較弱。”
楚女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簡直就是個棒槌。
“薄鶴雅出生之前,薄家就發跡了,又被一家人捧在手心里寵,不說囂張跋扈,也不說溫柔知理,只學著她的母親,柔弱無依,嬌柔造作。”
“哪個豪門養女孩子,養出這么個做派,從古時往現在看,從來只有那些個勾欄作風,庶出外室之女,哪個正經人家的女孩子不是大大方方,堂堂正正。”
“你看她哭,她可憐,那都是假象,你就看她有沒有真正吃過虧,受過罪,先前是別人,現在是你,后來呢?后來去了國外,又有數不清的護花使者,吃虧的都是那些跟她鬧矛盾的,就你們這些瞎了眼的男人不想不清。”
厲州看著楚女士的長篇大論的話,已經不像曾經那般反感,反而真正冷靜下來,順著楚女士的話深想,鶴雅好像……真的從來沒有吃過什么嚴重的虧。
可是……
“厲州哥哥,我真的很羨慕那些健健康康的女孩子,因為我打從出生起,身體就不好,家里的人,生怕我磕著碰著,不論學什么或者做什么,我都不能按照我的心意來,我知道,有很多女孩子討厭我這樣,一推就倒一說就哭的性子。”
薄鶴雅眼角含著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因為情緒的起伏,身體不由得輕顫,嘴唇也開始發白。
“可是,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也不想哭的,我也想為自己據理力爭,可是,只要我有情緒起伏,眼淚就不受我控制地流出來,身體也搖搖欲墜,像是要倒了一樣。”
“越是這樣,她們就越討厭我,就像一個惡性循環一樣,我幾乎交不到什么朋友,他們都說我裝,說我是白蓮花,綠茶婊,可是如果可以,如果身體允許的話,誰不想做一個大大方方,明媚張揚的女孩子呢?”
鶴雅在他面前,哭到幾近昏厥,往日里甚至溫柔與嬌怯的眸子,滿是傷心,她扯著他的衣角,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緊緊的,一點也不愿意松手,這是鶴雅少有的執拗,是只對他一人的執拗。
她在害怕,害怕他跟那些人一樣誤會她、漠視她、厭惡她、甚至拋下她。
厲州彎下腰,將明明全身心依靠他,用盡最大的勇氣,卻只敢抓住他衣角的女孩子,擁進懷中,生疏地在她背上輕拍,笨拙地安慰她,“不會的,我會一直相信你,保護你,不要害怕。”
厲州回神,剛剛的動搖,讓他有些心虛,像是背棄了曾經的諾,他是相信鶴雅的,他相信她。
厲州心里不斷的重復,像是剛剛的動搖沒有對他造成影響一樣,只是懷疑的種子,還是種了下去,直等某一刻,開始生根發芽。
“楚女士,你對鶴雅的誤解太深了,我相信她。”
楚女士看到厲州的消息,笑了,很好,她剛剛白說了,真是浪費她的感情,她也懶得跟他掰扯薄鶴雅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只要能把樓星瑤摘出來就行。
“隨你怎么想,反正我不可能接受這種性格的兒媳婦。要就要星瑤那樣,有上進心,有能力,明媚大方的女孩子。”
“你既然找過樓星瑤,她應該知道我跟鶴雅的事,但也沒有跟我拉開距離。”
所以楚女士對樓星瑤搶表姐的男朋友這件事好不介懷嗎?
“你們分手了,她們也沒交情。”
楚女士明確給出來她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