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在離開前,單獨找到安瀾,“今也的事情,你實在冒了太大的風險,程峰時不時的就在你身邊出現,萬一……”
安瀾溫柔逗弄著女兒:“她只是我的女兒,她的父親是誰,并不重要。”
在沈南意欲又止的神情中,安瀾緩緩抬起頭:“我咨詢過律師了。”
她早已經不是被動挨打后只能默默承受的性子,做事情學會了給自己留退路,也為自己和女兒筑起了高墻。
安瀾沒去機場送她們,抱著女兒站在別墅門口跟她們道別。
安瀾很感激她們陪伴自己度過這人生最無助彷徨的階段,送走她們后,安瀾將孩子交給育嬰師,要轉身時,看到旁邊站著的程峰。
他沒有時間就會來這里看她,安瀾都知道。
只是每次照面,她都視若無睹,但這次讓育嬰師帶女兒回房間后,她主動走到了程峰面前。
程峰看著她逐漸走近的身影,身體微不可察的僵了下,這一刻,他忽然想著,他也不是不能養那個小女嬰。
程峰:“你……”
安瀾:“程峰。”
程峰:“嗯。”
安瀾:“我不想我的女兒知道自己的母親曾經在一個男人那里有過多么不堪的過往,我想她有記憶開始自己的母親就是個相對良好的形象。”
她說:“而你的存在,會打破這一切,會讓她從小就知道,有個男人一直在她母親身邊出現,在她母親的婚姻里出現。”
因她靠近而出現的那點雀躍隨著她的話語全部崩塌。
安瀾:“你的存在,就是我的污點。”
她說:“我不想讓我的孩子知道這個污點,我想做個體面的母親,行嗎?”
語輕飄飄,卻能字字似刀劍。
程峰看著她很久,像是被風化的雄峰,只待她手指再輕輕一戳,就能瞬間化作粉末,消失在薄涼的風中。
安瀾:“需要我跪下求你嗎?程少。”
他不說話,她就真的要跪下。
曾經,程峰總是心安理得的接受她跪在腳邊的伺候,此刻卻倉皇逃離如同喪家之犬,臉色蒼白。
那天后,程峰真的再沒有出現在安瀾身邊。
后來,安瀾再聽到他的消息,是在國內央視報道中,上面寫:#港市年輕企業家程峰港口落成,經濟迎來新篇章#
這一年,三十三歲的程峰做到了他昔年向往的那樣,讓程家彎道超車,成為港市第一的家族。
港市經濟沒有再四分天下,程家遙遙領先。
兩年后,在程松競選特首中,程峰出錢出力,保駕護航,順利幫其大哥登上特首高位。
那一年,港媒銳評#生子當如松峰#
恩怨糾葛似乎都成了過往。
安瀾再回國,是為了正在讀初中的女兒。
小今也長大了,青春期的小姑娘向往東方國度,非要回去讀書。
安瀾起初真以為她是骨子里的血脈覺醒,在托沈南意幫她找學校的時候,她拐彎抹角的說要去謝城的母校。
安瀾狐疑:“你跟謝城什么時候那么熟了?”
少女心事,總是詩。
小今也:“我喜歡他啊。”
安瀾:“……”
小今也:“但是我發現他好像有喜歡的人了,我必須要回去,把他搶到手。”
安瀾按了按太陽穴,也不知道她這霸道的性子是從哪兒學的。
安瀾自然不會因為這荒唐的念頭就同意她回國上學,但一個月后,今也卻歡天喜地的告訴安瀾,學校開展的交換生活動,她被選中了回國,交換的中學就是她想去的那個!
安瀾蹙眉,那么湊巧?
可她看著歡天喜地的女兒,也只好同意。
小今也回到房間,偷偷摸摸的把門鎖上,然后迫不及待的撥打了一個國內號碼:“你真是厲害,我真的可以去找他了。”
手機那頭的男人有些不悅的樣子:“那小子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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