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哪里不舒服?”
安瀾對上他促狹的目光,抿唇:“都不舒服。”
程峰不咸不淡的笑了聲,“那就進去打個招呼,之后我讓人帶你去我房間休息。”
安瀾純粹是不想進去,站著不動。
“要我抱你進去?”
他不是隨便說說是真的打算動手,安瀾連忙后退一步,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我自己會過去。”
程峰把人拽過來,“到了就別怯場,有我在,你怕什么。”
安瀾心道:你本身就是最不確定的因素之一,還有臉問。
兩人來的時間不算早,程家大半都已經到齊,二人進來時,目光自然而然的就都聚攏過來,小輩同齡的都會來跟程峰打聲招呼。
程峰混賬,但護短,對家里的小輩雖然時而態度惡劣,但出了什么事情求到他頭上,他多數都會幫一把,是以,年輕一代里很有威望。
關于安瀾的身份,在消息流通的圈子里不是秘密,程家小輩們門清,但有程峰在,誰也不敢觸這個霉頭。
只是小輩們畏懼程峰,長輩們卻全然是另一種姿態。
程峰帶著安瀾過去打招呼,無一人應聲,就連面子工程都沒做。
程峰臉色不太好,但礙于父母兄嫂都在場,只能作罷。
安瀾倒是無所謂,她這一生,多少冷臉羞辱都見過。
程繼寒是所有人中最后一個到的,當年他是怎么入獄的,年輕一代被瞞著,稍微年長些的卻是一清二楚。
談之間都是極力避著。
但再精明的家族中也總有憨子,比程峰小幾歲,年近三十卻依舊像是腦子不太靈光的程磊開口就是:“繼寒叔你這些年在國外挺好吧?”
原本還算和諧的大廳內,冷然之間就陷入一片死寂。
安瀾瞥了眼尚還不明所以的程磊,有些懷疑這樣的人在程家究竟是怎么存活下來的,程家智商分化的時候,是把他遺忘了?
程繼寒盯看程磊片刻,像是在分辨他是真傻還是扮豬吃老虎,而后微微一笑:“挺好。”
程磊憨笑:“小叔不經常回國,港市這幾年變化也挺大的,我沒什么事情,可以帶你到處玩玩看看。”
在程磊犯憨的時候,安瀾悄悄觀察了一下程家面色各異的其他人,無一人出阻止。
沒人阻止,一向在這種家庭聚會中沒什么存在感的程磊,便跟程繼寒侃侃而談起來。
場面重新變得熱絡,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談話之間聊的都是各個行業的專業術語。
程家商業上的事情以程峰為首,程松在內地出席的又都多是紅字當頭的會議,眾人想要擴展什么新的項目,多多少少都要向兩人攀談兩句。
程峰捏著酒杯,徐徐轉動,目光落在一直沒開口說話的安瀾身上:“這個項目,有興趣嗎?”
百無聊賴處于走神中的安瀾忽然被他點名,頓了頓:“……嗯?”
程峰旁若無人的跟她溝通:“這個項目你可以跟著學學。”
他們算是新婚夫婦,按照程家的規矩,新婦進門本該是一件鄭重其事的事情,哪會任由她來了后一直做冷板凳。
但世人多勢力,在大家族內拜高踩低更是比比皆是,程父程母都看不上她這個兒媳婦,更何況其他人。
“我?”安瀾瞥了眼落在自己身上的眾多視線,“我沒什么……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