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寡婦聽到按手印幾個字,立即想到了什么。
她唰一下抬起頭,道:“一個月前,三妹來探望我,主動要借我三十兩銀子,我推辭不過,最后收了十兩。當時,我在一張借條上按了手印。”
那日,張寡婦對于三妹的到來其實很意外。
自從三妹為人婦之后,便很少跟娘家走動了,更別說來探望她這個沒啥存在感的二姐。
在聽到三妹說要借她銀錢,還是三十兩這么一筆數目不小的銀錢時,她更是吃了一驚。
雖然相公去世之后,家里的頂梁柱沒了,但夫妻倆平時省吃儉用,家里攢了一筆錢,還沒到窮得揭不開鍋的程度,何況她繡工不錯,每個月賣繡品也能維持家中生計。
她本不想接下三妹那筆銀子,但三妹從小就嘴甜,能說會道,嘴里的道理一套一套的,她最后還是收了十兩銀子,并主動要寫借條。
三妹聽到這話,當即就從懷里掏出了一張寫好的借條,笑盈盈地道:“早知二姐的性子,所以借條已經提前寫好了。二姐不識字,我給二姐念念,二姐在上面按個手印便是。”
當時張寡婦心里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她相公那邊的親戚都對她躲避不及,三妹卻主動上門借錢,還一次性借這么多,她自然沒有懷疑對方的好意。
“小道童,可是那借條有問題?”張寡婦急忙問。
如今回想,當日的三妹真是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兒,對于借錢給她一事,熱情得過頭了。
小道童并不知道她簽過什么契書,卻連這個都能算到,定是這借條有問題。
姬臻臻冷聲道:“若你只簽過這一份契書的話,那應該就是它了。你按了手印的這借條并非借條,乃是一份賣身契,你收下的那十兩銀子便是你的賣身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