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五味雜陳。
小姑娘拼命調查柳家,果然是為了他,如此關切宋氏?也是因為那是他的姨母嗎?否則,柳家是否則背逆?柳文柏是真是假?
跟小姑娘有什么關系?
單純看不慣,她一個婢子,看不慣想法子脫籍離開就是了,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呢?
“真是小傻子。”蕭綽嘆聲,溫和伸手,輕輕揉了揉小姑娘高昂著的腦袋。
長安對他的忠心癡情,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幾次三番,涉及險境,也為他立下了功勞。
他要視而不見?
裝作不知嗎?
蕭綽猶豫了。
柳長安杏眼迷茫,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太子殿下,為什么罵她‘傻子’?
“我,我哪里做錯了?太子你生氣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神情有疑惑,也有委屈。
干嘛罵她?
“不必擔憂,孤是夸你有恒心。”蕭綽瞅見她癟起的小嘴兒,腦海里突然想起母后曾說過,女子性情敏感,有時,心愛之人一句無意的話,就會輾轉反側,日思夜想。
心愛之人?
他的耳尖,突地有些熱,忙握拳輕咳掩飾。
書房里突然寂靜了下來。
蕭綽沉默著。
柳長安也咬唇不語。
兩人相對而立,眼神接觸,又轉瞬即逝。
許久!
‘叩叩叩’,外間傳來敲門聲。
蕭綽神情一凜,側頭沉聲,“進。”
門聲一響,尹子陽走了進來,眼神好奇地掃過柳長安,口中稟告道:“殿下,那個王晉招了。”
柳長安驀然抬頭看他。
蕭綽煙眸深邃,輕叩指尖,示意他稟告。
尹子陽心領神會,恭敬道:“王晉招供,的確是柳世子派他暗殺長安姑娘,又交代他,要做得干凈,務必讓長安姑娘死得像是意外。”
“王晉找了英霞山的盤虎寨。”
“那幾個追長安姑娘的人,都是土匪,他們,嗯……”
尹子陽頓聲。
“想要劫走我?或是干脆殺了我?把現場弄得像土匪劫道搶走姑娘?”柳長安冷笑,恨恨道:“或許王晉還會假裝保護我,甚至受些傷?”
“到時,我死了,他反倒能得到府里的獎賞,柳文柏也會提拔他……”
死她一個人,惠及千萬家?
“姑娘猜得不錯,王晉確實想那么辦!”尹子陽垂頭。
心里有些同情小姑娘。
死了都要被人利用,當成登天的梯子爬。
柳長安垂頭握拳,青絲掩住臉頰,瞧不清神色。
蕭綽余光掃過她,想要安慰,又礙于尹子陽,擰眉擺手,“行了,你下去,接著審。”
“呃……”尹子陽一怔,旋即領命,“是!”
轉身離去。
書房里,剩下了蕭綽和柳長安兩個人。
寂靜的空氣里。
蕭綽突然道:“柳文柏對你起了殺心,寧國公府對你不安全了。”
“你,隨孤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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