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季司宸已經不抱任何期待的等待。
他坐在車里,車窗開著,一支煙接著一支的抽,等到八點他準備離開,車子還未發動眼尖卻看到了那道身影。
路燈昏黃的光暈打在他們身上。
她和旁邊的周景延邊走邊聊天,有說有笑。
盡管在算不上近的距離,他也能想象到她此時的笑意,她笑起來很美,嘴角輕輕上揚,每次笑的時候眼睛能完成月牙狀。
明明好多年沒有見她在自己面前這樣笑過,可還是能第一時間描繪出她的笑臉。
季司宸看著他們并排從自己車前走過,下意識的想要去拉走桑榆晚,想要把她帶走,帶回家。
那么近的距離,他就可以帶她走。
可當他碰到車門那一刻又猶豫了,他知道她會反抗會拒絕。
也會更加討厭他。
明明已經足夠討厭他了,他也說過自己不在乎,不知怎的,在這一刻,他不敢出現在她面前。
他該去質問她悅悅是他們的女兒為什么不告訴他,他該用悅悅威脅她打消起訴離婚的念頭,他可以有無數個辦法贏,他可以拿悅悅逼她留下……
什么他都做得出來,可偏偏此刻他沒有勇氣出現在她面前。
他原來能這么慫……
直到那兩道身影消失在樓道,季司宸又在駕駛座坐穩身子。
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又點了一支煙。
他望著面前的樓層,一層一層往上數,根本看不到人影,只有窗戶顯示著里面亮著燈。
不知道里面有多溫馨。
也不知道樂寧在不在,她和周景延現在在干嘛!
季司宸在車里大半包煙抽的一根不剩,等到這一棟樓燈熄滅的差不多他才注意到,注視很久的那個窗口已經黑了。
想必是已經早早睡下了。
季司宸還想著去拿煙,只摸到了一個空盒。
抬頭又看了一眼窗戶,他覺得自己在這里待著的行為很可笑。
什么都等不到,毫無意義。
最后還是驅車離開小區。
深夜
桑榆晚做了一個噩夢,從夢中被驚醒。
“不要。”
她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浸濕了枕頭。
夢中的場景依舊清晰,如同利刃般切割著她的心房,呼吸變得急促,雙手緊緊抓著被褥,仿佛這樣就能從無形的恐懼中抓住一絲安全感。
這只是夢,不是真的。
不斷的安慰自己他不會有事。
“怎么了?”樂寧被她吵醒,睡眼惺忪的打開了床頭燈,“做噩夢了?”
桑榆晚點點頭。
她臉色蒼白,內心沉重與不安。
“你說他后天會出現嗎?”她突然問。
只要他出現,那她的夢就只是一場夢。
樂寧:“怎么突然這樣問?”
桑榆晚:“我做夢夢到他出事了。”
樂寧擰擰眉,還是安慰道:“夢都是相反的,他怎么可能會出事,別多想了。”
她覺得桑榆晚是離開庭越來越近過于焦慮緊張,才會做噩夢。
季司宸肯定不會有事,后天出庭,她還在等著兩人成功離婚。
桑榆晚擦拭掉額前的汗珠,起身下了床,“我去個洗手間,你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