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覺得自己無處可去。
他如愿了,可是怎么也笑不出來。
也沒有人能夠讓他分享喜悅。
季司宸躲進書房,背靠著冰冷的座椅,屋內窗簾隔絕了外面的陽光,他閉上眼,試圖將一切都隔絕在外。
只有桑榆晚的哭聲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剛能說話的啞巴聲音并不好聽,哭聲更是令人厭棄。
即便這樣,他還是逼著一個不愿意在自己面前說話的啞巴哭出了聲。
書房里安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他眼前是蜷縮在陽臺角落里的身影,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每一滴都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季司宸抬手搭在額頭,卻不經意間察覺到手上的水滴。
輕輕擦拭掉水珠,結果下一秒還有水滴落在手背上,緩緩抬手觸摸到自己的眼角,他才知道是自己落下的眼淚。
他哭了。
慌忙抬手去擦,卻越擦越多,淚水如決堤的洪水,再也無法控制。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心痛,仿佛有千萬根針在扎,讓他窒息。
季司宸哭著笑出來,不禁覺得諷刺。
在黑暗中喃喃自語:桑榆晚,我不欠你的。
這下徹底讓她有機會恨了。
也罷!
恨就恨吧!總比什么都沒有好。
——
——
下午兩三點時候,老太太再次打來電話催促季司宸帶桑榆晚回季家,有些事她還要當面問清楚。
季司宸一直待在書房里,期間只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接到老太太的電話,他竟第一反應就是煩,不想接也不行。
最后答應回去,還要去找桑榆晚。
他并不想。
又坐了一個小時,他才起身。
走出書房門看到張媽忙碌的身影進進出出,潛意識里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走進臥室,張媽差點撞上,及時止住腳步,看到季司宸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說明了桑榆晚的情況。
“先生,太太發燒三十九度,家里的退燒藥我剛才看了一眼,都已經過期了,要不要送太太去醫院。”
她進來就看到桑榆晚上衣破碎的縮在陽臺,哭的人都麻木了,一點靈魂都沒有。
觸摸到桑榆晚肌膚時就覺得體溫不正常,好不容易把人弄回床上,找體溫計一量才知道發燒了。
藥竟然還能放過期。
季司宸面無表情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桑榆晚,思緒萬千。
半晌才回:“讓高醫生來一趟。”
季家的私人醫生,主要還是為了老太太所聘請的醫生。
印象中桑榆晚不喜歡醫院,他也沒想著送她去醫院。
張媽聽聞,馬不停蹄去找高醫生的聯系方式,不去醫院,她把桑榆晚的癥狀全都描述了一遍。
生怕醫生來沒有帶足東西。
一個小時后
高醫生輕輕掀開桑榆晚的眼皮,檢查她的瞳孔反應,診斷結果出來,看向床邊的季司宸,“桑小姐只是普通發燒,我這里帶了退燒藥,吃上兩粒等晚上看會不會退燒。”
“用不用去醫院,要不要輸液,”季司宸問。
高醫生解釋發燒是免疫系統在與病毒抗爭的自然反應,他不建議輸液。
如果身體抵抗力可以,退燒后明天就差不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