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昌,“沒錯,就是我爸,同時你爸也是這個意思。五分鐘后,你爸會給你打電話。如果不出我所料,岳父大人會禁止你再插手孩子的事,還會禁止你再跟某想有任何往來。”
柳青不以為然,“這不可能……”
幾分鐘之后。
柳青的手機看著來電提示,臉色微變。
“爸,我……”
柳青才剛張口,手機對面就傳來一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你現在立刻回石門。”
柳青憤憤不平,“可是堂哥他們,明明……”
柳老再次打斷了柳青的話,語間還多了幾分怒意,“明明什么?折斷自己的刀槍,祈求別人的憐憫嗎?我看你們就是太平日子過得太久了。”
“如果是別的企業,這么做還情有可原。畢竟,他們沒技術、沒人才。但某想呢?他們后面站著華科院,有人才,有技術,有扶持,可你看看,他們都干了些什么?連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都算計,虧他們還有臉讓你去金陵!”
說到這里,柳老語間,多了幾分冷厲:
“既然他們某想一心向外跑,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走多遠。”
“還有,你調動小穎學籍的事,被我攔下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柳青不甘道:“爸,南大可比清北來差遠了,遠的不說,單單出國留學的機會就遠不如清北,而且……”
柳老,“而且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大院里的那幾個小家伙固然不錯,但是離開了家族蔭庇,他們有幾個能做到潘億年那一步?”
“小穎的事,你以后不準插手,最起碼在小穎畢業之前,你不能插手。”
柳青氣憤反駁,“憑什么?沒有背景和權勢,單憑他一個泥腿子,又能走到哪一步?我不能讓那個泥腿子毀了小穎的未來。”
“你老子我當初也是個泥腿子!”
“好,很好!”
這一下,柳老怒了,“既然你們一個個的,都看不上泥腿子,中秋節也就不用來了,以后永遠都別回來了!”
啪!
伴隨著柳老掛斷電話,柳青的臉頰慘白一片。
她父親說的是你們,但是她知道,說的是她。
從小到大,她父親還是第一次這么說她。
電話那頭,柳老掛斷電話后,沉沉地嘆了口氣,看著旁邊的老伴說道:“當初就不該讓她出國留學,你看看都學了些什么東西?連自己的根在哪都忘了,成天看不上這個,瞧不起那個,也不瞧瞧他自己,離開了這個柳家,她算個什么東西!”
柳老越說越氣,氣得最后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柳母連忙給柳老捋胸口,“你至于嗎?那可是你親閨女。孩子不懂事,慢慢教就是了。”
柳老怒道:“三四十歲的人了,還孩子?”
柳母,“你中秋節真不打算讓孩子們回來了?”
柳老,“回來干什么,氣死我嗎?行了,你別勸了。我想好了,中秋出去走走,就去金陵吧!我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該去看看那些老伙計了……”
柳母嘆氣,“行吧。”
……
時間,往前翻兩個小時。
……
在某想總部門口。
蹲守了一夜的潘億年,終于看到了紀云昌那個倔老頭。
相比昨天熱忱和執著,
現在的紀云昌,好似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彎腰駝背,雙目無神。
潘億年怎么也沒想到,他昨天的那番話,竟然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著這位目光深遠、一心為國的小老頭,被他打擊成這樣,潘億年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紀……紀老。”
潘億年快步跑過去,沖著紀云昌喊了一聲。
平復了一夜心境、不得不接受現實的紀云昌,看著眼前這棟他奮斗了十多年的大樓,眼眶朦朧。
曾經的誓、曾經激蕩的熱血,猶在昨日。
可他不知道為什么,身邊的人慢慢地變了。
變得唯利是圖,變得只顧眼前,變得他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