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個兒子,還成天跟她對著干。
可老媽,就算再生氣,也沒少過他的吃穿,甚至家里沒錢了,還會硬著頭皮,去找人借錢,只為了他在學校里不餓肚子。
可他呢?
上輩子,都干了個啥?
“好了,別哭了,讓人看到笑話。”
良久之后,老潘抹了抹發紅的眼眶,勸道。
“誰愛笑話誰笑話,我兒子爭氣了,還不讓我高興高興嗎?”李蘭玉雖然這么說,但是卻止住了眼淚,“咱家還有多少錢?錢夠不?我聽說,大學一年學費兩三千,再加上生活費,書本費,住宿費,差不多得七八千。”
“沒事,咱就算砸鍋賣鐵,也讓他上。不行,我得去放一掛鞭炮。”老潘。
“我……我就去借錢……”
潘億年看到這一幕,嘴角也慢慢咧開了。
強壓著告訴爸媽他有錢的沖動。
不是他自私,而是因為他知道,一旦讓窮怕了的老媽知道,那些錢就跟他沒關系了,甚至連一百塊都剩不下。
不過,他可以,再給老媽老爸提口氣。
想到這,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潘億年沖進老爸的屋子,抄起老爸的吉他,就沖到了房頂上,沖著這些年看不起他們家的街坊鄰居,彈起了吉他。
一段激情四溢的solo和嘶吼過后。
跟他們家隔著兩條胡同的張興,搬著他們家架子鼓沖上了房頂。
長久的默契。
張興一聽到那激情四溢的solo,就知道潘億年高考登頂了。
潘億年不用問,單看張興的架勢,也知道張興的分數,夠上了二本線。
兩個在親友口中不爭氣的少年。
兩個被當做反面教材的少年。
相互對視間,默契選定了一首歌:德國戰車的eifersucht。
一把吉他,一套蒙塵多年的架子鼓,在這個村莊上空,再次綻放出令人心顫的咆哮。
就如同,當年,他們在無數小伙伴羨慕的目光中,為樂器開光。
今天,他們為自己正名。
今天,他們讓老爸老媽揚眉吐氣。
縱然詞不達意,他們也要嘶吼,也要咆哮……
這么大的動靜,很快就惹得周圍的鄰居,走了出來。
之前,總炫耀自家兒子好的馬蘭菊,詫異地沖著院子里的李蘭玉喊道:“億年他媽,你家億年這是咋了?”
“你咋知道,我家億年是今年的文科狀元?”
“哎,不是,我是說……”
“你咋知道,他們校長專門通知我們家了?哎呀,是不是他們班主任通知你家孩子的時候,說的?”
“我……”
“哎呀,你咋知道我兒子,還是省狀元?”
看著下面高昂著頭、揚眉吐氣的老媽,趁著歌詞的間歇,潘億年沖著剛剛走出來的鄰居們喊道:“李叔,劉嬸,陳哥,你們咋知道,我是今年的省狀元?”
“你們咋知道,張興也上一本線了?”
“你們咋知道……”
潘億年一邊唱歌,一邊趁著間隙跟老媽一唱一和的話,著實把這幾位之前對他們家冷嘲熱諷的鄰居,氣得不輕。
就連老爸也掏出一包舍不得抽的綠石,給人發煙。
一邊發煙,還一邊嘆息。
“我家這臭小子,就是欠收拾,他媽才剛打完他,就開始鬧騰了。一個省狀元而已,又不是全國狀元……”
不得不說,老潘也是個記仇、懂陰陽的主。
這幾句話下去,那幾位勢利眼鄰居,全都沒臉呆著了,一個個咬牙切齒地回到家,逮住他們的孩子,就開始打。
伴隨著凄厲的慘叫聲,潘億年他們更歡快了。
就在潘億年他們“耀武揚威”的時候,老高他們卻被突入起來的電話,驚得臉色煞白,癱坐在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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