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休忘,有余魅拜鬼,海上云濃。”
這一句,就好似一記響亮的巴掌,狠狠抽在了他們的臉上。
哪怕,他們是迫于上峰的命令。
哪怕,他們是迫于各方的壓力。
哪怕,他們身不由己……
這一刻,也無地自容。
“收到緊急消息,有不法分子意圖沖擊南大,不惜一切代價,保證校園安全。”
“所有人,聽令,向后轉。”
嘩……
所有警察整齊向后轉,背對南大。
“開門!”
蘇穎清冷的目光掃過下令的警察,沖著校門口的方向一聲嬌叱。
緊接著,頂住警方壓力沒有開啟大門分毫的保安,打開了南大的大門。
嘩嘩……
唰!
蘇穎揮動國旗,帶著各大方陣跨門而出。
“風情街那邊發生了火災……”
在蘇穎經過警察發令人時,一個細小的聲音,傳進了蘇穎的耳朵。
蘇穎目光微變,隨即點了點頭,直接改變方向,旗桿遙指夫子廟……
南大家屬樓。
兩位徹夜未眠的老人,看著南大校門口的方向,喝完最后一口茶,緩緩起身。
“走吧!咱們這把老骨頭,還沒有入土,就輪不到讓一群孩子沖鋒陷陣。”
“是啊,咱們也該動彈動彈了……”
……
拘留所。
天,才蒙蒙亮。
睡夢中的潘億年,就被陡然踹開的房門,給驚醒了。
匆匆從醫院趕過來的一九分,沖進來,就把潘億年從床上拎了起來,“你好大的膽子,縱火焚燒風情街,殘害國際友人,你真以為有個‘中國好少年’的稱號,就能無法無天嗎?我告訴你,你完了,你徹底完了。”
“你剛才說什么?風情街被燒了?”潘億年有點懵。
雖然他一直都在挑動學生和金陵市民的怒火和仇恨,但是按照他的估計,能蠱惑一些熱血青年砸風情街就不錯了。
金陵人,竟然這么猛。
直接把風情街給點了。
這種事,哪怕放在后世,也只存在于幻想中啊!
一九分,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少給我裝蒜,我告訴你,沒用,你就等著坐牢吧!”
潘億年一把甩開一九分的胳膊,整了整衣服,嗤聲冷笑,“扣屎盆也得有證據,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你們抓了,我怎么放火去?”
“哼!我告訴你潘億年,抵賴,沒用。就算你沒有越獄跑出去放火,那些人也是你指使的,這一次,你就等著牢底坐穿吧!”
說著,一九分沖著身后一擺手,“來人,給我把他拷上,移交上級主管部門,給他定罪!”
“不用,我們已經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面容剛毅、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沉著臉走了進來。
沒等一九分開口,一九分就被人叫了出去。
只余潘億年和消瘦中年人,留在屋內。
“怎么?你們就這么迫不及待地給我定罪?呵,真沒想到,被腳盆禍害了30多萬同胞的金陵,竟然有這么多漢奸走狗……”
“來吧!有什么罪名,盡管往我身上扣,我倒要看看,你們能給我扣多少罪名。”
“我倒要看看,你們能不能把我躲貓貓死……”
到了這份上,潘億年也豁出去了。
反正,該準備的都準備了,能想到的,也都做了。
與其委曲求全,還不如罵個痛快。
只是,他心里很憋屈,憋屈到想吐血。
他怎么都想不到,他努力了這么多,付出了這么多,最后還落得這等結局。
他就想不明白了,金陵高層,全是豬腦子嗎?全特么被小腳盆子腐化了嗎?
所謂的大局,真沒有民族脊梁重要嗎?
所謂的權衡利弊,真特么能罔顧民意嗎?
!
這什么世道啊!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理解,為什么后世有些人,明明很愛國,卻義無反顧地移民海外了。
他也能理解,為什么很多重生小說里的主角,會變成他們曾經最討厭的惡龍。
心冷了,涼了。
照這架勢,他就算不走,也會得變成惡龍。
然而。
消瘦中年人,就好像沒聽到他說話一樣,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砰”的一聲推開了窗戶。
緊接著,嘹亮的號聲,沖進了潘億年的耳膜。
嘟嘟、嘟,
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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