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這個跟他閨女一般大的少年,非但有著遠超常人的洞察力,還這么大氣通透。
相比之下,他反而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是,潘億年越優秀,他就越不放心。
看看,自始至終沒有跟潘億年說過一句話、卻時不時給潘億年夾菜的蘇穎。
看看,看著蘇穎兩眼拉絲、卻欲又止的潘億年。
再看看,坐在原地呵呵傻笑、眼底卻藏著一絲失落的閨女。
他哪還不知道,自己閨女又快陷進去了?
不行,決不能再讓自己閨女掉坑里了。
三杯酒下肚,陳安然腦海中冒出一個瘋癲的念頭。
陳安然親自給潘億年滿上,端著酒杯,說道:
“憶年啊!這次幸虧有你,要不叔連死的心都有了。”
“你救得不僅僅是凝凝,還有叔一家,這杯酒,叔敬你。”
“你以后,有事就跟叔打電話。哥要是不給你辦妥了,哥就是這個……”
借著酒勁。
陳安然一句話換了兩個稱呼不說,還搭著潘億年的肩膀,比了個王八的手勢。
“還有,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親兄弟,凝凝就是你親侄女。”
“今天,咱們就效仿桃園三結義。”
“我是你大哥,你是我二弟。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說完。
陳安然一拍桌子,勾著潘億年的脖子,出溜到了地上,咬破自己手指,往杯子里遞了幾滴血,然后抓著潘億年的手指頭咬了下去……
“哎呦,臥槽,你屬狗的嗎?”
原本還腦袋發暈的潘億年,一下子疼清醒了。
可還沒等理清頭緒,陳安然就把喝剩下的半杯血酒,灌到了他嘴里。
不是……
這怎么喝著喝著,就被一個老男人啃了?
還多了一個跟他爸差不多大的干兄弟?
不僅他懵。
蘇穎,也懵。
饒是她才智無雙,一時間也有點回過神來。
而陳凝凝,更是傻在了原地。
直到陳安然逼著她給潘億年敬酒喊叔,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這咋幾杯酒的工夫,就莫名比同桌矮了一輩啊?
……
下午三點。
喝了一肚子醒酒湯,勉強清醒了些的陳安然。
坐在餐館門口的臺階上,掏出了煙。
這次,他沒有再抽紅石,而是給自己點了根小熊貓,然后把煙盒和火機遞向潘億年。
潘億年擺了擺手,目光掃過馬路對面說說笑笑的蘇穎和陳凝凝,狹長的眸子看著陳安然,慢慢瞇成了一條縫。
“說吧?你今天又是裝醉,又是拉著我結拜的,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陳安然微微愣神,隨即啞然失笑,道:“你說話一直這么直接嗎?”
“直接倒談不上,只是不想跟你們這些成年人一樣繞圈子,那樣太累,所以……”
潘億年把手墊在腦袋后面,靠著墻壁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我的時光很寶貴,沒那么多閑工夫跟你打啞謎。”
“哈哈哈,你這個二弟,我越來越中意了。”
陳安然笑了兩聲,看了一眼自家閨女,鄭重道:“我確實有事情要拜托你,凝凝通過了金陵那邊的藝考,讓她一個人去那邊,我不放心,我想請你幫忙照看好她。”
“憑啥?我自個也才剛成年。”
潘億年急了。
這救人一命,還就出麻煩來了。
“憑你是她叔。”
“憑我知道,蘇穎沒有報考清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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