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看著頓時歡喜不已,眉梢眼角是藏也藏不住的笑。
對顧家這樣的垂愛卻教郭二夫人臉色難看許多,她沉著臉坐在席上冷冷望著顧家母女,毫不掩飾氣憤之意。她心里明白,天后娘娘這樣偏重顧家,無非是因為驃騎大將軍顧青,與他手中的西北十萬兵馬,若是能夠娶了顧家娘子,自然是得了一大助力。
郭家雖然如今看起來與顧家不相上下,朝堂上郭太師與顧大將軍也是勢均力敵一般,但郭太師終究年邁,身子骨也大不如前,若是有個什么萬一,郭家便再無依靠,無怪天后娘娘并不看好郭家。
可她不能就這樣看著顧家人再得了賜婚嫁入皇族,郭家必須要想法子得了皇家賜婚,才有希望能夠支撐下去。
郭二夫人臉色陰鶩,轉頭看了一眼身后跟著伺候的小婢,小婢屈了屈膝悄無聲息退了下去,卻是走到郭玉秀身后站定了。
年輕的娘子們按照宣召一一上前行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們身上,或是打量或是猜測,都是揣度著天后娘娘的心思,猜她會挑中誰給兩位殿下。
只有兩個人對此事好像毫無興趣,瞧也不曾瞧過這群惴惴不安的小娘子們。
崔奕半躺半坐在榻席上,一只手撐著頭靠在案幾上,另一只手里閑閑捏著酒盞,吃上一口酒,皺眉與端正坐在一旁的陳留王李念道:“你回長安難不成就是為了來定下一門親事?”
李念清秀的臉上笑容溫潤:“是為了給圣人獻壽禮。”
崔奕略帶嘲諷地笑道:“陳留離長安千里之遙,這些年來降誕日你都不曾回來,今年卻要獻壽禮。”他看了眼正溫和問著話的天后,又望向李念,“是她召你回長安的?”
李念笑容不變:“是我一片孝心,想要回長安給圣人和天后娘娘請安祝壽。”
崔奕撩開額上一縷垂下的散發,皺著眉頭又吃了一口酒:“就知道你會如此說,真是無趣!”他舉起吃干了的酒盞,讓宮婢再滿上,抱怨道:“就該讓五兄隨你來長安,你與他倒是投契,都是這樣無趣地性子。”
李念聽到這里,臉上的笑容倒是漾開來了:“五郎可還好?許多時不見他了,他這一回怎么不曾來長安?”
崔奕抓了抓頭,粗聲粗氣地道:“我哪知道他去哪里了,素來只有他管束著我,這一回那幾個老家伙非要讓我隨你來,若不是看著長安有幾分熱鬧,誰耐煩做你這家伙的跟班。”他說話的態度舉止與那副俊美的模樣大為迥異。
李念笑著端起酒盞敬了他一杯,低聲道了謝。
顧明珠沒有看那邊的天后娘娘相看,卻是遠遠看著這兩個人,蹙了蹙眉,想起記憶里她聽過的一個傳聞,當年的陳皇后母族陳家乃是關隴士族隴西陳氏的分支,那么李念也算得上是士族之后,崔家嫡出郎君隨李念來了長安,是不是意味著關隴士族還會再插手朝中之事?
她心思一時飛轉起來,想要弄明白這里面的關聯。
“娘子,”阿碧走近她身邊,有些驚慌地低聲道:“那個荷包不見了……”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