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與我無關,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我確實對不起容雪。是我辜負了她,是我背叛了她……你們韓家想怎么懲罰我,我都認。所有的一切,都讓我來承擔……”
顧若翾眉眼不抬,淡淡的看著趙鈺庭:“人證物證確鑿,即使你現在不認,那也沒用。本宮已然將此事,交予大理寺處置……趙鈺庭,你犯了律法,該有律法定你的結局。”
柳煙霞低垂眼簾,遮掩住那一抹暗光。
她顫了顫身子,帶了幾分哭腔:“阿庭,我怕。”
趙鈺庭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眼底多了幾分怒意:“公主殿下,我又沒殺人犯法,何以讓大理寺介入?”
在蒼凌國一般刑事案件,才會交予大理寺處置。
一旦大理寺接案,嫌疑人入大理寺,那這罪名就能定了個七八分。
趙鈺庭的臉色很是難看。
“公主莫不是在公報私仇?利用你皇家身份,來替韓容雪報復于我?”
“我祖父乃是當朝太傅,他曾經是先帝的恩師……便連當今圣上都比我們趙家恩澤幾分,公主殿下你確定,要動我?動趙家嗎?”
顧若翾的臉上冷若冰霜,她勾唇嗤笑一聲。
“本宮不管你身份多么尊貴,家世多么顯赫,一旦你觸犯律法,必須要接受律法的制裁。”
“來人,將他捆住,帶去大理寺,一并將人證物證皆都交給周大人。”
豈料,她話音剛剛落下,周毅便精神抖擻的帶著捕快,從外面走了進來。
“公主殿下,微臣不請自來了。”
“希望沒有來晚。”
他俯身給顧若翾行禮。
顧若翾眼底滿是意外,她一抬眼便看見站在人群盡頭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慕今安?
是他通知了周毅!
顧若翾讓周毅免禮:“周大人來的正巧……本宮這里有趙鈺庭謀害韓容雪的人證物證……還請周大人接下此案,一定要還國公府一個公道。”
周毅緩緩的頷首:“公主殿下放心,微臣定然會秉公辦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作惡之人。”
趙鈺庭的臉色鐵青,他這才覺得慌亂起來。
大理寺的人都來了。
看來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怎么辦?難道他真的要坐以待斃,被帶入大理寺嗎?
一旦入了大理寺,那他就徹底完了。
正在他彷徨無措的時候,突然,他看見他的祖父與父親來了。
他的眼睛猛然一亮,連忙推開柳煙霞,膝行到他們面前:“祖父,父親,你們來了。”
“我是冤枉的,公主她誤會了……”
趙太傅沉著臉,猛然給了他一個耳光:“混賬東西……你怎能如此糊涂!為了這么一個庶女,你就背叛容雪,你是瘋了嗎?”
趙鈺庭被打的歪倒在地,他不敢反抗,生生的受了這一巴掌。
他的聲音滿是哽咽:“祖父,是我辜負了容雪,是我不對。可指使旁人,暗害容雪的事情,我不能認……這不是我做的。”
“還請祖父幫我洗脫身上的冤屈。”
趙太傅咬牙切齒,狠狠的踹了趙鈺庭幾腳。
而后,他俯身揪住趙鈺庭的衣領,一字一頓低聲警告:“如果你想保住自己的名聲與前途……從現在開始,你就聽從我的安排。”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讓大理寺的人,將你給帶走。我趙家沒有你這么一個愚蠢的廢物……從此以后,我也會將你從趙家除名。”
趙鈺庭的眼底滿是驚懼,不可思議的看著趙太傅:“祖父。”
趙太傅一雙眼睛暗沉無光,死死的盯著趙鈺庭:“該如何選,你自己掂量。”
趙鈺庭如墜冰窟,似乎剎那間知道了祖父會做什么。
他有些怔愣的扭頭看向柳煙霞。
柳煙霞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她眼睛通紅,無助絕望的喊著他的名字,她沖著他搖頭:“阿庭,不要。”
趙鈺庭閉了閉眼。
他緊緊的攥著拳頭,狠了狠心。
他知道,唯有他現在保全了自己,他才能保護住柳煙霞和孩子。
他伏低身子,額頭緊緊的抵在青石板上。
“一切聽從祖父安排。”
趙太傅這才松了口氣,神態輕松了幾分。
他理了理凌亂的衣袍,這才沖著顧若翾鞠了鞠躬:“老臣見過公主殿下。”
趙鈺庭的父親——趙琛屈膝跪下,給顧若翾磕了個響頭。
顧若翾站累了,讓人搬了把椅子過來。
她懶懶的依靠在椅背,眉眼淡漠的凝著趙太傅:“趙太傅……趙鈺庭做下那等卑鄙之事,身為趙家一家之主,本宮倒想聽聽你的處置。”
趙太傅內斂的扯唇笑了笑,他揮揮手指向旁邊跪著的趙琛。
“其實……背后操控這一切的,是我的大兒子趙琛干的。趙琛與國公府的韓二爺,好像有私怨。他不想與韓二爺做兒女親家,所以便糊涂的在暗中操控了這一切。”
“哎,說起來家丑不可外揚……可事到如今,這內里糾纏的恩怨情仇,也不得不說了。”
趙太傅說完,便抬眼看了韓二夫人一眼。
韓二夫人的身子一僵。
她緊緊的攥著拳頭,滿臉都是晦氣,她忍不住低聲罵罵咧咧。
“卑鄙……無恥。”
趙太傅假裝聽不見韓二夫人的咒罵,他面不改色道:“大概情況就是,我家大媳婦曾經仰慕于韓二爺……韓二爺卻鐘情于韓二夫人。我大兒子又喜歡韓二夫人……所以因為這錯綜復雜的關系,才積壓了這么多年的恨……”
韓二夫人氣的身子發抖。
“這樣的事情說出來,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嗎?
趙太傅這個老不羞的,居然拿這些事當做保護趙鈺庭的擋箭牌。還好當年,她沒有嫁去趙家,這一家子人品卑劣到了極點,沒一個好人。
她當初也是昏了頭、瞎了眼,居然會同意讓雪兒與趙鈺庭這個龜兒子訂婚?
趙琛似乎無地自容,他滿眼都是羞愧,根本不敢看韓二夫人。
“這一切都是源于我對韓瑜的嫉恨,他的兒女我自然也不喜……若是讓韓容雪成了我的兒媳婦,這將是一種恥辱……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大理寺要抓人就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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