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程沐煙在聽到傅西城聲音的那刻,眼底重新燃起一抹光亮。
西城來了。
她得救了。
她暫時忘記了害怕,惡狠狠地瞪了蘇聽晚一眼,滿眼挑釁,無聲道:“蘇聽晚,你死定了!”
隨后,委屈又絕望地哭出聲,“西城……西城……救我出去……我好怕……”
蘇聽晚卻沒有給程沐煙表演的機會,在傅西城身影出現的那刻,示意保鏢去關門。
門緩緩合上的那一刻,蘇聽晚冷冷地看了程沐煙一眼。
想出去,沒那么容易。
“西城……”
在程沐煙楚楚可憐的哭喊聲中。
“哐啷”一聲,門關上。
與此同時,抬頭,冷眼看向怒不可遏的傅西城,并未因他的怒氣而有半分懼色,冷笑著反問:“我為什么不敢?”
“蘇小姐,傅總昨晚剛把你從教唆殺人這件事情摘出來,你就別再……”
陳漾見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的劍拔弩張。
立刻上前一步,小聲勸說。
話里話外,是在向蘇聽晚透露,傅西城昨晚的苦心。
他關她是想保她。
“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他了?”
蘇聽晚想到昨晚在地下室里經歷的一切,語氣越發譏誚。
這件事情本就不是她做的,她需要他護什么?
在程沐煙和她之間,他但凡有一點點公平,能給她一點點信任,而不是先入為主的認定是她。
就不存在送她去警局。
更不會用她最害怕的來懲罰她,讓她反省,認錯。
陳漾想說是,但蘇聽晚這語氣和表情,怎么也不像是真感謝傅總的意思。
一時間,語塞。
傅西城看著分不清好歹的蘇聽晚,臉色陰沉的可怕,聲音冷冽,猶如千年寒冰,“把門打開!”
這話是對保鏢說的。
保鏢都是傅老夫人的人,忠于傅老夫人。
她的命令是讓他們聽命于蘇聽晚。
但,面前是傅西城。
傅家的家主。
從他身上釋放出來的威壓,他們心驚膽戰,承受不住。
“不可能!!”
面對傅西城的威壓,蘇聽晚毫不畏懼。
她上前一步,擋在了門前。
“蘇聽晚,仗著有奶奶給你撐腰,你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傅西城額角的青筋因盛怒而鼓起,大步上前,扣住蘇聽晚手腕,用力一扯,把人從門口扯開,往后一甩。
蘇聽晚身體本就還很虛弱,根本受不住傅西城這一甩。
整個人像塊破布娃娃一樣被甩了出去,直直往后面墻壁撞去。
“蘇小姐!”
保鏢大驚,立刻上前護住蘇聽晚。
蘇聽晚站穩,便看到傅西城沉著臉,直接抬腿去踹門,迫不及待想要把他心愛的女人從里面放出來。
想著他關自己,毫不心軟,一關就是一天一夜,任她飽受折磨。
她眼底的冷意更甚。
扶著墻壁穩住自己,冷聲道:“傅西城,你敢帶程沐煙出去,我就敢再把她關回來。到時候,就不是以牙還牙,而是雙倍!”
“有我在,我看誰敢再把沐煙關起來!”
傅西城冷眼掃過蘇聽晚身后的保鏢,嗓音極冷。
沒有原則的維護。
“我敢!”
傅老夫人的厲呵聲在電梯口響起。
她明顯也是趕過來的。
在老宅沒等到傅西城,便知道中間出了岔子。
立刻讓商伯查,西城果然來了這里。
傅老夫人走到蘇聽晚面前,以保護者的姿態護在她前面。
“奶奶。”
傅西城抬起的腳落下,轉身看向傅老夫人,眉眼冷沉,但語氣緩了許多,“你不能因為喜歡蘇聽晚,就無底線地縱容她傷害沐煙……”
“你以為我是你?!我是喜歡晚晚,但我還沒有老糊涂到是非不地步!”
傅老夫人毫不留情面的打斷傅西城的話。
“昨晚的事情我已經讓商伯調查清楚,那個賬號的確是晚晚的,但,晚晚的賬號被盜了,登錄的地點和時間晚晚都有不在場證明,根本就不可能是晚晚。”
傅西城面色一凝,目光落到傅老夫人身后的蘇聽晚身上。
看她平靜的表情,她早就知道奶奶調查清楚了,既然如此,她為什么不說?
“既然不是晚晚,除了程沐煙自導自演,還能有誰?”
傅老夫人話鋒一轉,目光灼灼盯著傅西城。
傅西城面色微沉,眼底晦暗不明,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卻沒有第一時間,否認傅老夫人的話。
隔著一扇門,知道傅西城就在門口。
哀哀戚戚哭得梨花帶雨博取他心疼的程沐煙,聽到這里,哭聲一頓。
見傅西城沒有立刻維護她。
她啞著嗓子崩潰為自己喊冤,“西城,你知道的,糖糖就是我的命,我怎么可能自導自演地找人傷害她?別說讓糖糖受傷了,平時她哪里不小心磕到碰到,我都心如刀絞,恨不得代她受……”
傅西城聽到,想到沐煙平日對糖糖的疼寵,糖糖對沐煙的依賴和喜愛。
若,沐煙不疼糖糖。
糖糖怎會那么依賴她?
“奶奶,不會是沐煙。”
傅西城沉聲開口。
蘇聽晚聽到傅西城的回答,讓她覺得無比諷刺。
同樣的話問他。
指向她的時候,他說:除了你,還有誰?
指向程沐煙的時候,他說:不會是程沐煙。
這句話,讓傅老夫人怒不可遏,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事關程沐煙,她就不該對傅西城抱有希望。
傅老夫人心疼地握住蘇聽晚的手,心底后悔當著晚晚面問出來,這無形中又在晚晚心口扎了一刀。
門內的程沐煙聽到傅西城堅定的話,眼底難掩得意。
但隨之,又被纏繞在她身上的蛇嚇到渾身顫抖哆嗦。
這間房間,她多一秒都不愿意再待。
程沐煙哭得越發慘兮兮,“西城,我好怕……救我出去……”
怕是真怕,但想要再刺蘇聽晚一刀也是真的。
蘇聽晚剛把她關沒多久,西城便把她帶出去。
而蘇聽晚被關一天一夜,西城不聞不問。
想著等會,門打開,西城當著蘇聽晚的面把自己抱離這里的畫面,程沐煙內心就一陣暢快。
“奶奶,這件事情跟沐煙無關,放了她。”
傅西城的話引來傅老夫人的冷笑。
“不可能!”
“你為了程沐煙關了晚晚一天一夜,我話放在這里,程沐煙今天少關一秒,都休想從這間地下室出去。”
“沒到時間你敢放程沐煙出去,以后,你就沒我這個奶奶。”
傅老夫人一臉厲色。
她說一不二。
傅西城是知道傅老夫人脾氣的。
他關了蘇聽晚一天一夜這件事情,她是真生氣了。
傅西城沒再開口。
傅老夫人著看向那扇緊閉的門,聽著程沐煙在里面的哭求,她冷笑道:“以后,你再敢無憑無據這樣懲罰晚晚,我就會加倍還在程沐煙身上。”
這話不僅是說給傅西城聽的,也是說給門內的程沐煙聽的。
在敲打警告她。
“不到時間不許把人放出來。”
傅老夫人掃了一眼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