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精答應得很好。
但得到結果已經是三天后了。
宋悅笙接到消息時,正坐在落地窗前審閱嵐姐為蘇云蔚篩選的新劇本。
宿主林婧,六年前降臨本世界。
原主十八歲被接回林家途中遭遇車禍,當場死亡。
任務者借尸還魂,執行“追妻火葬場”劇本。
而那天,是她與陸行屹在云城會所初見的日子。
宋悅笙揉了揉眉心,指腹壓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或許是她近期強調與林婧的“童年友誼”,導致世界線回溯修正。
于是六年前本該在a市的陸行屹,陰差陽錯跨越故事邊界,出現在云城的會所里。
又因她的介入,任務者林婧蹉跎六年都未能完成任務。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盜取生死令的叛逃者7342。
宋悅笙突然掐斷了思緒。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將標記好的劇本發給嵐姐。屏幕光映著她冷白的指尖,在發送鍵上懸停片刻,終究還是撥通了林婧的電話。
林婧似乎很忙,只說讓她一會兒去公司便掛了。
“笙笙,你要去哪兒?”
低沉的嗓音從身后傳來,驚得宋悅笙手一抖。
她無奈地拍了下額頭。
差點忘了這尊大佛。
放著豪宅不住,非要跟她擠在酒店套間。
宋悅笙回過頭,正對上陸行屹放下電腦時微蹙的眉頭。
晨光透過落地窗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投下細碎的光影,卻掩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暗色。
“我要去找林婧。”她拿起外套,“今晚不用等我。”
陸行屹的指節在鍵盤上重重一叩:“有什么事是她能幫,而我不能的?”
“這件事,只有她能幫。”宋悅笙走到他面前,指尖輕輕撫過他緊繃的下頜線,“但宋月的下落,還得仰仗陸總。”
她的拇指在他唇畔流連,帶著安撫的意味,“司述那邊……還沒消息。”
這很反常。
陸行屹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灼熱的溫度透過肌膚傳來:“還是不能說原因?”
“不能。”
“他們也不知道?”他追問,指腹在她脈搏處摩挲。
“嗯。”宋悅笙俯身,呼吸掃過他的耳廓,“但解決后……我第一個告訴你。”
陸行屹眸色一暗,突然扣住她的后頸:“只能告訴我。”
宋悅笙輕笑,沒有正面回應:“只要你別在小群里廣播。”
“你怎么又提這個!”他猛地松開手,喉結滾動,“說了沒有小群。”
“好,沒有。”宋悅笙順勢直起身,拎包走向門口,“走了。”
門關上的瞬間,陸行屹抓起茶幾上的玻璃杯狠狠灌了口水。
那個始終查不到的黑客,一定是她認識的人。
……林婧?
他煩躁地扯開領口,指節插入發間。
那個女人的存在就像一根刺,偏偏笙笙待她不同。
該死。
陸行屹突然將杯子砸向墻壁,玻璃碎片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怎么會有這種人?
靠近是錯,疏遠也是錯。
為什么笙笙和她是朋友呢?
**
宋悅笙踏入林氏集團大廈時,林婧的秘書早已候在一樓大廳,見到她便快步迎上:“宋小姐,林總吩咐直接帶您上去。”
電梯直達頂層,執行總裁辦公室的玻璃幕墻將整座城市的天際線框成巨幅畫卷。
宋悅笙指尖輕叩真皮扶手。
等了約莫二十分鐘,辦公室的門才被推開。
林婧踩著細高跟快步走進,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臂彎,眼下泛著淡淡的青黑。
她反手鎖門,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抱歉大佬,最近1024峰會籌備……”
她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林家是主要承辦方。”
溫水在玻璃杯壁凝成霧氣,宋悅笙注視著她熟練地操作咖啡機:“你對這個身份……適應得很好。”
“六年了,不熟才奇怪。”
林婧苦笑,指節按著太陽穴,“原主在林家就是個透明人,十八年了,才想著從港市接回。”
她忽然扯松領帶,露出鎖骨處一道淡疤,“這是被林家二少推下樓梯留的。走到今天,不容易。”
她說的是林家大伯的二兒子。
咖啡機發出“滴”的輕響。
她轉身時已換上明媚笑容:“大佬特意過來,是問考慮結果?”
“嗯。”
“已經讓2233提交更換任務申請了。”林婧遞過咖啡,奶泡拉花是只歪歪扭扭的貓,“但2233說總部最近在抓叛逃者,回復要延遲。”
她眨眨眼,“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您?”
宋悅笙接過咖啡,氤氳熱氣模糊了她的表情:“不急。這段時間……可以去云城看看古巷,或者海遠市的沙灘。”指尖摩挲杯沿,“s市影視基地的落日……很值得。”
林婧怔了怔,忽然指向窗外:“比起那些……”
落地窗外,1024峰會的巨幅海報正在安裝。
“我更想把這個峰會辦好。”她眼睛亮得驚人,“算是……給原主和我自己,留個紀念。”
“好。”宋悅笙指尖輕點沙發扶手,“遇到困難可以找我。如果我解決不了——”
她唇角微揚,“還有陸行屹。總歸要賣陸家幾分面子。”
林婧正在整理文件的手突然一頓,詫異地抬頭:“原來大佬也需要借男主的勢?”
宋悅笙輕笑一聲,端起咖啡杯。
杯沿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真正的強者,不是標榜獨來獨往。”
她抿了口咖啡,“而是能讓所有資源為己所用——包括男主。”
她放下杯子,瓷器與玻璃茶幾相觸:“出門靠朋友,這話總聽過吧?”
林婧若有所思地點頭,正要開口,“叮鈴鈴——”
內線電話突然響起。
林婧歉意地比了個手勢,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按下接聽鍵。
“……讓他們去三號會議室等著。”她掛斷電話,無奈地聳肩,“說曹操曹操到。江家來人了,想在峰會產品展示環節要個c位。”
宋悅笙挑眉:“名單不是早定了?江家這是……臨時加塞?”
“可不是嘛。”林婧煩躁地扯松領帶,“偏偏是親戚,不能像對其他公司那樣直接回絕。”
宋悅笙突然站起身:“需要我扮黑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