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打電話前,先給教育局的一個朋友打了個電話,我這朋友告訴我就近入學的規定是活的,并不一定必須要有自己的房子,哪怕是租賃的,或者能開具打工證明都能入學。”
“這么說是張呈良故意刁難他們一家?”
馮紅林冷哼了一聲:“刁難是肯定的,不過算不上是故意刁難。”
“什么意思?”
“我這朋友說局里已經接到過很多關于張呈良的投訴電話,基本都是投訴他斂財的。”
“現在學校又不收學費,學校算得上是清水衙門,他還能斂什么財?你可別告訴我堂堂大校長向學生收保護費啊!”
馮紅林知道我這是開玩笑,根本就沒接他的話茬。
“很多情況特殊的想要辦學籍,這事就是他說了算,教育局的各類榮譽證書、優秀考核名額都是直接分給學校,怎么分配也完全是一校之長說了算。”
“這么說,他是斂部分家長和部分學校老師的財?”
馮紅林給自己倒了杯水后,一飲而盡:“那倒也不全是!還有學校的各類工程,比如墻皮脫落、地面鋪磚、辦公家具的購買等,這其實還不是利潤最大的一塊兒。”
“那利潤最大的是什么?”
“學校食堂啊!”
“這食堂相當于是他自己開的,想從什么地方采購完全由他自己說了算,飯菜賣多少錢也都是他一人定奪,里里外外的利潤加起來,所以能住上了價值270多萬的別墅,家里還有價值百多萬的金條金磚。”
于波根本聽不明白我們說的什么,聽到這里忍不住插嘴:“這一點倒是和我前岳父一樣,錢的來路不正,不敢存銀行里,也不敢買彩票買基金,干脆全都換成金磚金條。”
馮紅林點了點頭后,繼續講:“張呈良仗著上頭有關系,恣意妄為十幾年了,市教育局還真不敢動他,所以一直拖到現在。”
我恍然大悟:“他之所以不給這兩個孩子辦入學學籍,就是因為沒有給他好處?”
馮紅林點點頭:“我這教育局的同學也知道一些內幕——其實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像這樣的孩子,辦一個學籍怎么也得兩千。”
于波忍不住罵了一聲:“完全符合上學條件,還得交兩千?這也太不是人東西了吧!”
店老板把熱氣騰騰的一鍋大鵝端了上來,又拿來一瓶二鍋頭,我們的對話隨之暫停了。
店老板放下后轉身就走,根本都不看我們一眼。
這冷漠的情緒連馮紅林都看出來了,等馮紅林走后,低聲說:“今晚這老板有情緒啊!”
于波正聽得起勁,趕緊揮了揮手:“別管他!馮所長你……你繼續講啊!”
“總之,這個張呈良真不是啥好鳥啊!讓他當校長,還不知道惹得多少老師罵娘,引得多少家長痛罵教育和教師隊伍,其實很多事和普通的一線教師啥關系?都是替校長背鍋。”
說到這里,馮紅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猛地喝了一大口。
小包間內立刻沉靜下來。
這話題聊沉重了,于是三個人開始自顧自喝酒吃肉。
“對了,波!這次有沒有在店老板身上看出什么?”
“這次沒有!看著挺正常的。”
于波一邊大口啃著鵝腿,一邊隨口嚷嚷道。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隨著大鴻的離開,他的特殊陰陽眼也消失了。
對于于波而,這肯定是好事。
喝了一杯酒后,馮紅林輕嘆一聲后,再次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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