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頭這里的貨運廠很有名氣,很多從北方來的長途貨車,送完貨可以在這里聚集,接下一單。不過由于競爭相當大,導致本地的貨車司機生意被擠壓了。
林皓文和李萍、蘇振光來到洞頭貨運廠大門口。
“哎喲,地方這么大,上哪找陽陽去啊?”放眼望去,好幾排的鋪子,每一排都有幾十家呢!
正午大太陽當頭,也沒見到幾個人走動,瞧前邊來了個男的,李萍很自豪地就過去:
“誒,先生,問一下,蘇漁陽在哪間鋪子?”
“誰?”
“蘇漁陽。”
“死了……”那男的眉頭一皺,直接爆出這兩個字,然后沒好氣地走了。
“這……這怎么說話的?太過分了。”李萍當下就氣炸了,找蘇振光求救。
蘇振光那火爆脾氣,當即罵道:“你嘴巴是干什么的,不會說話就閉上。真是的。”
眼看都要追上去跟人吵起來了,林皓文過來撲火,安撫二老說道:“爸,媽,算了,也許人家不認識,再問問吧。”
“真的是……這種人就是嘴欠。不認識就說不認識嘛,對吧老頭子……”李萍還接著叨叨個沒完。
“就是……”
然后問了兩三個人,終于知道蘇漁陽在哪間鋪子了。
其實林皓文怎么會看不出來,貨運廠這里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互相很熟悉,今天往北方的單子我做不了,給你了,回頭去南方的單子,你照顧一下我。有生意大家一塊發財嘛。
蘇漁陽來這里干了快兩年了,這個圈子的人不可能不認識他。
只能說,他的人緣太差了。
隨后他們來到洞頭貨運廠第五單元,最后一間鋪子,拖拉門是關著的,不過里面好像傳出女人的聲音。
“是這了啊,怎么關著門啊?大白天的不做生意了?”蘇振光和李萍都有些納悶。
兒子不是一口一句“很忙”?
林皓文注意到門口有一輛灰白色的五十鈴輕型貨車,錯不了,這是蘇漁陽的貨車,在本主的記憶中能搜尋到。不過四個輪子被粗壯的鐵鏈子給鎖住了。這是什么情況?
“噓!別說話。”李萍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然后里面一男一女就開始罵起來了:
“蘇漁陽,你什么意思,我月初剛給的你500,你現在又沒有一分錢了?還好意思管我再拿錢?你是我兒子?我要天天這樣養著你?”
聽到這句話,李萍跟蘇振光兩個老臉都黑了。自己心頭最驕傲的兒子,窮到這個地步了?跟女人借錢?
林皓文在他們身后默不作聲。
“別他媽廢話,不就是500塊嘛,能花幾天啊?我這卡車加一缸油都沒了。”
“你少給我扯,你這貨車半個月沒生意了,輪子都讓人鎖了。加哪門子油?是不是又去打牌了?”
“要你管我?不樂意就滾啊,門沒鎖。別煩著老子睡大覺。”
“好,我算是看透你了蘇漁陽,咱們分了,以后別找我,去你碼的。”
呼啦一聲,拖拉門開啟。
這女的穿著無袖的短襯衣,露著肚臍,搭配一條牛仔短褲,一雙人字拖。鎖骨位置還有一個羽毛形狀的黑色紋身。
見門口站著三個陌生人。
“看什么看?”女人沒好氣的臭罵一句。
李萍跟蘇振光二老,仿佛被雷劈了一遭。
這就是蘇漁陽說的,找的好女人?就這暴脾氣,這打扮什么跟什么呀,跟小姐似的,還紋身?
我的天哪,這在兩個傳統觀念的農村老頭老太太眼里,是絕對不可理喻的。
這時候,門口探出來一個穿著短褲的男子。
蘇漁陽正要把門拉下來睡一覺,昨晚打牌通宵,兩眼呆滯無神,頭發凌亂,一臉的頹喪。
這會兒看到自己爸媽竟然站在門口,還有林皓文那個廢物。
蘇漁陽愣了一下,很快笑嘻嘻地說道:“爸媽,你們……來多久了?”
李萍跟蘇振光一不發,滿目怒火地瞪著他們的“好兒子”。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