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叫劉勝標,林皓文一點也不陌生,因為他就是差點把張健打成植物人的那個。
劉勝標是這一帶出了名的富豪,名下有許多地產、酒店、電子科技產業,雖然稱不上什么豪門望族,可劉勝標在海城市東浦區,絕對能稱為一方霸主。
那晚,蘇婉瑜向張健提出離婚,兩口子大吵了一架。張健心情低落,跟周大海他們三個去喝酒。
張健喝得醉氣熏天的時候,跟鄰桌的劉勝標起了沖突,張健當時是因為完全沒認出來對方是誰,并且借著酒膽才敢跟他動手的。
否則,借張健十個膽也得慫。
“不準備請我進去坐一坐?”劉勝標沒有帶人,自己一個人來的。手里還提著幾袋煙酒,嘴里叼著一根古巴雪茄,這味道林皓文很熟悉,跟他以前抽的牌子一樣。
“劉老板,進來坐吧!”
蘇婉瑜也認出了這個男人,在醫院的時候見過,心頭突然一揪,該不是看張健出院了,上門尋仇來的吧?雖然那一次沖突,張健受的傷更重,劉勝標僅僅受點輕傷,可哪知道人家大老板是什么秉性呢?
蘇婉瑜趕緊放下碗筷,擦擦手走過來站在林皓文身旁,一臉擔憂。
這可是往自己男人腦袋上砸酒瓶子的人啊!
興許是察覺到這一家人的警惕性,劉勝標笑了笑,爽朗地說道:
“放心,我不是來挑事的,那件事兒已經過去了,別怕!”
林皓文發現,劉勝標的臉上完全沒有以往的傲氣,反而多了幾分謙卑。
林皓文知道劉勝標是草莽出身,為人極講義氣,二十年前在海城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天下,算是一位梟雄般的人物。
他的話,應該不會有假。
林皓文柔聲對蘇婉瑜說道:“沒事兒的,你帶孩子回房間。”
蘇婉瑜秉著呼吸,她一個女人家,膽子自然比不得林皓文,只能用眼神傳遞,告訴他要小心。
“去吧!”林皓文拍拍她的手背,蘇婉瑜這才帶著馨馨進了房間。
“劉老板,請坐!”林皓文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
小小的客廳沙發,坐兩個大男人顯得有些擁擠。再加上張健以前也沒什么客人,家里連一套茶具都沒有,只能給劉勝標倒一杯白開水。
劉勝標抽著煙,十分好奇地盯著林皓文:“張健,你頭上的傷,確定沒事兒了?”
劉勝標那晚上用兩個啤酒瓶砸了張健的腦袋,聽說進醫院確診為腦出血,很大概率成為植物人。當時劉勝標還有些苦惱,準備找人處理這檔子事兒。
沒想到,才幾天時間,竟然病情好轉,還出院了。
林皓文有些奇怪,這劉勝標的態度,跟記憶當中,和張健在大排檔火拼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啊!那兇相,那狠勁,還歷歷在目。
“我張健賤命一條,沒死算是命大了。”
見林皓文不太想跟自己聊天,劉勝標也不準備強人所難,直入主題說道:
“我今天來,是想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上次大家都是酒后一時沖動,沒管住脾氣,其實……事后我也挺過意不去的。”
劉勝標說著,神色漸漸有些黯淡,像是有心事。
要換做平時,打個人也不算什么大事兒,這些年闖蕩海城,風風雨雨什么場面沒見過?不客氣講,在這個年代,一條人命也值不了多少錢。劉勝標完全可以妥善處理這點小事兒。
可是,就在張健住院之后,劉勝標家里發生了一件事兒。他老母親的頭風當晚就犯了,住院到現在還沒醒。他是個大孝子,又特別信風水堪輿之類的,有人說他最近戾氣太重,得趕緊收一收,否則會連累家人的福壽。
這把他嚇得半死,所以趕緊來把張健這邊的孽緣給了斷了,順便結個善緣。
林皓文喝了一口開水,記得當時張健住院,花費總共8萬塊,都是劉勝標墊付的,再開口提錢,林皓文做不來。
從他的語氣中,林皓文也大概能看出來,并沒有惡意。
“劉老板客氣了,我身體已經沒事兒了,不需要幫忙。就像你說的,這事兒,翻篇了。”
林皓文一番話,讓劉勝標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