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姒的倔,超出了厲斯年的想象。
他冷笑,“你連自己的基本安全都保證不了,卻還有空去想那些虛無的東西。”
“活不下去就不活了。”溫姒緊攥著被子,啞聲道,“一輩子都受制于人,活著有什么意義。”
她說完就背過身去,眼淚卻忍不住滑落,掉在厲斯年的手臂上。
她難堪不已,撥開他。
厲斯年沒有再重新抱她,彼此就這么僵持著。
過去許久,厲斯年才道,“溫姒,你的感情太廉價了,你喜歡我什么?”
溫姒臉色微白。
廉價嗎?
或許是吧。
即使經歷過一段不好的婚姻,卻依舊那么感性,始終認為一道菜做得難吃,不是食材的問題,而是人。
在這個時代,付出感情的人就好像是個小丑。
“厲斯年,你想要我依附你,就拿出你馴化我的本事。”溫姒淡淡道,“做不到的話,就別糾纏了。”
厲斯年沒什么感情地說,“我如果真要動真格,你承受得了么?”
“你想要的只是一個床伴,又不喜歡我,說這些有什么意義。”
溫姒問他,“難道你還會心疼我承受不了嗎?”
厲斯年眼眸一沉。
他耐心耗盡了一般,掀開被子下床。
“你想開畫廊,我已經叫人去準備了,手續走完之后你聯系池琛。”
溫姒聽著他冷冰冰的聲音,嗓子里好像灌了水泥一般。
“不要。”
厲斯年,“你要不要東西都在那,隨你處置,這幾個月我嘗到了甜頭,那是你應得的。”
說話間,他已經離了床,站起身。
背影埋沒在光里,彌漫著無邊的冷冽。
“明天早上走的時候,別忘了你那條蠢狗。”
溫姒一僵。
他說得很明顯了。
談不攏,那接下來兩個人就形同陌路。
一間畫廊,將這幾個月的日日夜夜,一筆勾銷了。
溫姒蜷縮了一下身子,安靜地聽到他開門離開。
她屏住呼吸,拿出手機叫了個搬家公司。
而后出去收拾東西。
厲斯年在客廳抽煙,見她出來就一聲不吭地收拾,他沒有阻止,只是涼薄地看著她。
雖然在這里住過幾個月。
他們朝夕相處,纏綿恩愛,一日三餐都在這里。但屬于溫姒的東西并不多。
收拾完了之后,即使加上狗的東西,也才塞滿一個箱子。
溫姒的身子還有些虛。
但她盡力忍著,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最后拎箱子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手抖。
厲斯年看得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