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做好萬全的準備,來到那家人的門口。
他按了門鈴。
準備以尊貴客人的身份進去做客,而后綁走這家的女主人。
等待半響,門才緩緩打開。
蕭徹視線停頓了一會,才低頭看去。
是個四歲多的小女孩,穿著漂亮的花裙子,睜著天真漂亮的眼睛,問他,“叔叔你好,你找我爸爸嗎?”
蕭徹身穿黑色薄風衣。
插兜的那只手里,握著一只小型消音手槍。
他盯著那小女孩看了許久,才蹲下來道,“你媽媽在家嗎?”
小女孩笑著點頭。
她很禮貌的說,“叔叔你等一等,我叫我媽媽出來。”
她轉身離開,飛舞的裙擺像蝴蝶的翅膀。
蕭徹看得走神。
四歲的安安跟著他在福利院里吃苦,因為老是生病,無人領養給院里添了麻煩,很多人欺負他們兄妹。
她病著,卻總是當個英雄護著他。
給他偷好吃的,替他趕走饑餓的野狗,張牙舞爪地反擊那群虛偽的大人。
她時常穿一條破破爛爛的褲子,望著漂亮的同齡女孩走神,可是面對他的時候,眼里全是無所謂。
他無能,小時候不能給她買一條漂亮的裙子,好不容易出頭了,她的病越發嚴重,家里堆滿了裙子,她卻不能出門綻放自己。
魏承死后,她時常在夢里哭泣,哀求哥哥不要再殺人。
蕭徹的心臟劇烈抽痛著。
緩緩松下手中的槍,轉身走了。
……
他買了回去的機票,當天就接到了溫姒的電話。
“該回來了。”她平靜地說。
蕭徹最恨自己對危險的預知。
即使溫姒一個字沒提蕭安安,但是蕭徹知道,她快不行了。
蕭徹緊緊攥著拳頭,嘴里好像灌滿釘子,怎么都發不出聲音。
此刻,飛機起飛前等待的每一秒,都將會是扎在蕭徹身上的刀。
每一刀都是致死的痛。
老天爺更是看不慣他,起飛時突然預測到前方雷陣雨,飛機被迫延遲。
蕭徹獨自坐在椅子上,一秒一秒的數著時間。
一想到他的安安此刻正在承受非人的痛苦,他就難以遏制地顫抖起來。
后悔,痛苦,絕望,糅雜成一把鋒利的刀刃,將他剝皮抽骨。
痛不欲生,也不過如此。
蕭徹抖著手拿出手機,給自己的醫療團隊打去電話。
“馬上做手術準備,三個小時之后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