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榮廷挨了一耳光,沒有半分抗拒的意思。
他甚至覺得打輕了。
將溫姒害到這個地步,他還掉入了蕭徹的圈套,來這里給溫姒添堵。
以后,他們父女再也沒有相認的可能了。
江榮廷悲痛欲絕,余光突然瞥到門口那一抹高大身影,呼吸猛地一滯。
厲斯年步步逼近。
大廳里的光被他陰翳的臉色拉成一片晦暗,那波濤洶涌的眼底,是江榮廷這一生都沒有見過的駭人冰霜。
蘇熹云沒想到他會突然來,慌張道,“斯年……”
厲斯年目光緊鎖江榮廷。
他冷聲質問,“那場車禍,跟你有關系是嗎?”
江榮廷直直地看著他。
他已經失去所有,此刻還有什么好怕的,蒼白開口,“是……”
厲斯年驟然暴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狠狠摜到墻上。
江榮廷的腦袋受到重擊,疼得悶哼一聲。
眼里殘存的淚水狼狽揮灑。
厲斯年聲音發抖,“你撞了溫姒,你還心虛收買當時的人證,隨便找個人背鍋!”
事發后他去找肇事者報仇,發現人已經被定罪關進監獄,所以他就沒有再深查。
卻沒想到,仇人就在眼前晃了一個月。
他渾然不知。
厲斯年恨得額頭青筋暴起,想直接殺了他。
可這個人是溫姒的父親。
即使他們沒有相認,那也有血緣關系,如果他一沖動犯下大錯,后果不堪設想。
而且在車禍之前,孩子就已經胎停了。
最大的罪魁禍首,是他自己。
厲斯年用力地喘了一口氣,才將幾乎要沖出身體的仇恨壓下去,一把松開他。
江榮廷渾身癱軟。
順著墻壁往下滑。
厲斯年胸口起伏著,無力感席卷全身。
他屏住呼吸道,“江榮廷,以后你的下場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
蕭徹離開之后,溫姒也離開了月子中心。
月嫂驚訝,“太巧了,溫小姐剛走沒有三分鐘。”
厲斯年臉色晦暗,“從哪里走的?”
“北門。”
月子中心有四道門。
北門進出少,所以剛才他們在大廳沒有看見她。
厲斯年立即開車追上去。
本以為追不上,卻不想很快就看見了她的車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