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姒扣緊手機,臉色更加蒼白,“你讓他去廢了夏老師?”
厲斯年微頓。
總算明白了她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不是。”厲斯年比任何時候都冷靜,一字一句解釋,“我保鏢多,但是用得少,我之所以認得他是因為他調用的次數多,我眼熟。”
他不怕被人陷害。
這樣的事情太多了,他應付得麻木,但還是忍不住扣緊溫姒的手。
很在意她的想法。
在意她信不信自己。
溫姒無法從悲痛里抽神,神色呆滯地望著厲斯年。
她信。
盡管這件事的矛盾全都指向他,但是溫姒了解他的性子,如果真的對夏驚遠恨到這個地步,又怎么會等到現在才動手。
他更不會敢做不敢認。
但是能挽回什么?
溫姒轉身欲走,被厲斯年用力拉回,逼迫她看著自己。
淚水晃動,砸在厲斯的手背上。
熱得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舍不得她哭,更看不得她為別人哭。
“夏驚遠被打了?”厲斯年不滿道,“被打成什么樣,你心疼到這個地步?”
溫姒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他右手沒了。”
厲斯年臉色一沉。
夏驚遠是畫家,從幾歲開始就學習作畫,走到今天花了幾十年。
有左手可以重新開始,但是他還有多少個幾十年?
難怪溫姒會哭成這樣。
厲斯年抱住她,“沒事,人還在就好。”
溫姒無聲地流淌眼淚。
片刻后,她將厲斯年推開。
似乎是難過到沒有了知覺,她紅腫眼底是一片淡漠。
“他把u盤藏在傷口里帶回來的。”溫姒垂著眼,啞聲說,“你看看吧。”
厲斯年抿了抿薄唇,“不用看。”
“你不看,對得起他走這一遭嗎?”溫姒看向他,嘲諷扯唇。
她眼里的厭惡刺痛厲斯年的眼。
他呼吸一滯,“溫姒,你在恨我?”
溫姒不答。
厲斯年再次問,“恨我是因為不信我?覺得夏驚遠出事我也參與了?”
這句話他問出口之后,胸膛猛然抽痛。
那天溫姒出事,她萬般驚恐自證清白,可他說的話,和擺出的態度,那么薄情冷淡。
如今變成了一顆子彈,擊中了他。
人永遠無法感同身受,除非自己親歷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