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他的枕邊人,溫姒很清楚他最近心力交瘁。
怕是壓力大得喘不過氣。
上次如果不是逼急了,怕是不會朝外吐半個字。
溫姒滿腔酸澀,在此刻竟然又開始貪戀他的溫暖和愛意,希望電梯下行的時間可以慢一點。
不然清醒后又要被現實折磨。
……
“我送你回公寓?”離開醫院,厲斯年依舊緊扣她的手,“今晚我或許能下個早班,想抱著你睡。”
溫姒刻意不去看他通紅眼底。
那血絲縱橫交錯,替他博取同情。
他知道她最吃這一套。
“不去。”溫姒先發制人,“你如果要強行送我去的話,我自然反抗不了你,只不過醫生說了我情緒不能激動。”
厲斯年沉默注視她許久。
最終也只能妥協,“好。”
短短一個好,卻讓溫姒心臟震顫。
他哪天這樣妥協過,人在短時間內改變性子,自然是承受了不該承受的。
溫姒背過身去,“別再買母嬰用品了,很多東西都用不到,堆得家里到處都是,我走路都難。”
厲斯年,“沒當過父親,沒有經驗,下次少買點。”
溫姒沒再看他,上了司機的車。
厲斯年接起電話,轉身離開。
溫姒看了眼他挺括背影,細不可微嘆口氣,對司機道,“回公寓吧。”
……
厲斯年去了一趟畫廊,才明白溫姒為什么會輕易松口。
她撤股了。
畫廊她不要了,拿走的那筆錢僅股權的十分之一,可以保她下半生衣食無憂。
她真的做了徹底離開他的打算。
厲斯年聽到消息的時候怔忪許久。
他坐在她的辦公室里,渾身無力,靜靜地在腦海里描繪她平日里忙碌的情形。
電腦旁倒扣了一副相框。
厲斯年拿起來看,是他和溫姒的一張合照。
溫姒笑看鏡頭,桃花眼笑得瞳孔閃爍,如繁星點綴。而他在看她,眉眼滿是愛意,淺淺勾起的唇角里都是寵溺。
當時她多絕望。
眼淚滴滴墜落模糊兩人面孔,可她依舊萬般不舍,只是倒扣沒有丟掉。
厲斯年才發覺自己欠她許多。
求婚那天,他連一句我愛你都沒有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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