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景先生打斷了他。
“你搞錯了,我收綰綰為徒,照顧她,是因為她值得,她是我最得意的關門弟子,這件事和你沒關系,你也不是她的誰,所以輪不到你來跟我說謝謝。”
就在他說,“她是我最得意的關門弟子”時,古靈的手無聲地攥成了拳。
墨書硯頓了下,輕輕頷首。
“您說的是,綰綰的確值得,我也只是有感而發,如有冒犯,您別介意。”
景先生坐在石凳上,不茍笑。
那張臉隱匿在面具之下,看不出太多表情。
而那雙眸子雖然裸露在外,卻因為半遮半掩,也顯得有些難以捉摸。
“師父……”
旁邊,江綰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莫名有些無措。
景先生卻只看了她一眼,旋即又將眸光落在墨書硯身上。
墨書硯則遞給江綰一個安撫的眼神。
他正襟危坐,隨后道,“我知道我現在沒什么立場,去說剛才那些話,但的確是我由心所發,綰綰之前吃的苦,受的罪,我不知道,也沒辦法感同身受,幸好有您幫襯,不然她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景先生不陰不陽地冒出來一句,“現在知道她過去的日子難過了?”
墨書硯抿唇,“的確,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之前是我誤會了她。”
“誤會?輕飄飄兩個字,就能把過去都翻篇嗎?”
景先生的語氣里已經沒有了和善和客氣,全是責備。
“綰綰是被江家逐出門的,她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你,而你也把她一腳踢開,她的日子會有多艱難,你會不知道?”
墨書硯心口一滯,半低下頭。
“我的確沒想過,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景先生慢聲道,“這不是一句認錯,就能抹平的。”
墨書硯又抬眸,目光直直朝景先生看去。
“我知道,但我并不僅僅是一句道歉,我會彌補綰綰的。”
江綰臉頰紅了,壓低聲音嘀咕。
“墨書硯,你說什么呢,別瞎說……”
墨書硯卻面不改色,“我是認真的,景先生,之前綰綰吃了很多苦,今后不會了。”
景先生瞇了瞇眼睛,“哦?什么意思?你說彌補就彌補,你現在和綰綰是什么關系?你又算什么?”
這一點倒是挺出乎墨書硯的意料。
他沒想到江綰的師父,會把這些東西這么快就放在臺面上來講。
不過,他倒是不介意,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說了。
“我和綰綰現在就是朋友關系,我知道我還不算什么,但沒關系,綰綰吃了那么多年的苦,都可以忍耐,我同樣也可以為了她忍耐,正因為她只得,我會陪在她身邊,盡力彌補我曾經犯下的所有過錯。”
江綰聽得臉更紅了,腦袋恨不得扎到桌子底下去。
這家伙,居然當著師父的面說這些。
對面的男人則沉吟片刻,許久才吭聲。
“口頭上說的再如何天花亂墜也沒有,做不好還是一樣。”
墨書硯正色道,“我明白,但我會做到。”
景先生最后看他一眼,“行了,我累了,要休息了。”
江綰立即起身要去扶他,“師父,我送您回房間。”
景先生卻說,“不必了,真當我是老人家?”
他看向江綰的時候,眉眼溫和很多。
“剛搬家,還有很多事要操持,就不留你們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