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硯摸了摸她的小臉，一遍又一遍地溫聲安撫。

“曦寶別急，慢慢說，沒關系的，我們都在這兒，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就說什么。”

江綰沒說話，就直勾勾地看著小姑娘，眼底隱隱有些破碎和期待。

期待著她可以認自己，又害怕她不能接受自己。

如果小姑娘真的接受不了真相，她自然不會說什么去逼迫她接受，只是自己會碎掉。

隔了好半晌，曦寶才在眾人的目光下扁扁嘴。

“爹地，你是不是已經找到真的媽咪了？是不是要和她團聚？我是不是今后就不能和阿姨在一起了？再也不能纏著阿姨，不能認她當我的媽咪，如若是這樣，那我寧可不要……”

在小姑娘眼中，阿姨和爹地出去了一趟，回來就變了模樣。

爹地忽然說這樣的話，阿姨的眼睛又是紅通通的，指不定兩人已經在私下里說開了。

她知道阿姨一直很喜歡自己，也愿意把自己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是不是阿姨知道，她的親生母親回來了，沒辦法再和她像之前那樣在一起，所以才會哭紅了眼？

小姑娘自己腦補了一大堆，還覺得很符合邏輯，所以這會兒也難受得不行。

墨書硯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抬眼看向江綰。

后者反應慢半拍，也恍然，眼底的期待重了幾分。

但見小姑娘眼巴巴望著她，眼睛紅紅得像是小兔子。

“阿姨，我只想讓你做我的媽咪，只想要你……”

小姑娘的話，就像是一顆大石頭，重重砸在江綰的心上。

讓她感覺到酸疼，又讓她感覺到了一絲踏實。

小姑娘這么喜歡自己，即便以為找到了親生母親，也不愿意認她，反而只想認自己當媽咪，這是不是說明，說明真相，她就會接受自己？

墨書硯眉梢動了動，冷不丁問，“曦寶，如果你的親生母親當年丟下你，是不得已而為之，或者這其實是個誤會，她壓根就沒想丟下你，你會不會愿意接受她？”

小姑娘沉默了許久，然后悶悶道，“我不怪她，但也不想接受她，我想讓阿姨當我的媽咪。”

她翻來覆去，就只有這一個堅持。

仿佛讓江綰當自己的媽咪，是她這一生的唯一心愿。

墨書硯勾唇，朝江綰遞去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

緊接著，他嗓音溫柔地說，“那如果我告訴你，你的親生母親就是阿姨呢？”

小姑娘原本悶悶不樂地低著頭，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后小腦袋嗖的一下抬了起來，眼睛睜得滾圓滾圓。

“……什、什么？”

她漂亮的大眼睛里滿是不可置信，看了看墨書硯，又去看江綰。

對上江綰滿是溫柔和憐愛的目光，她眼里的光漸漸明亮。

“這意思是說，阿姨原本就是我的……媽咪？”

墨書硯在她身側繼續，“是，我們想要告訴你的就是這件事，經過鑒定，阿姨就是你的親生母親，當初你們之所以會分開，也不是因為她丟下你，其實這些年，她一直都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中。”

真相就這樣被說開，小姑娘臉上滿是震驚。

就連歲歲和安安都懵了，看看墨書硯，又看看曦寶，再看看江綰，小小的腦袋有大大的疑惑。

只有江綰緊張地攥緊了拳頭，直勾勾地盯著曦寶，滿臉期許。

小姑娘慢吞吞地朝她移過去，跟她確認。

“阿姨，你真的是我的媽咪嗎？”

江綰輕咬唇角，忍著心里翻涌的酸澀，終是熱著眼眶點了點頭。

“……是，我是，曦寶，我是你的媽咪啊。”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嘴唇都在顫抖，聲音也含著一絲絲的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