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驚訝地低頭看去,就見墨書硯睜開了眼睛。
“去哪里?”他張口,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嗓子干的緣故,聲音沙啞得更厲害了。
“我去叫護士,你該換液了。”
說罷,她不著痕跡地想要抽回手。
結果墨書硯卻不松手,“別走。”
他平躺著,側著頭,眸光直勾勾地看著江綰,因為發燒,眼睛熱的發亮。
江綰心口一悸,“我不走誰給你換液?你打算讓血液倒流嗎?”
墨書硯卻少見地不講理,還是那兩個字,“別走。”
江綰不禁有點頭大,她第一次見這樣黏人的墨書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偏偏他的目光那樣灼熱,讓她躲都躲不了。
她臉頰微紅,又試著抽回手,結果還是抽不開。
看著輸液瓶里的藥馬上就要沒了,她不禁有點著急。
“墨書硯,你別鬧了,一會兒真的該回流了,你是不是嫌抽血沒抽夠?”
墨書硯薄唇輕抿,還沒來得及反應,病房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小護士拿著藥瓶進來,瞧見兩人交握的手,頓時有點不好意思。
“那個……我感覺這瓶快輸完了,就直接過來了。”
江綰臉一紅,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趕緊抽回手。
“沒事,你來得正好,該換液了。”
墨書硯有些遺憾,但沒有再動。
很快,小護士換完液,就十分識趣地溜了出去。
江綰臉頰還泛著紅,椅子往旁邊挪了挪,重新坐下。
墨書硯見狀,問,“干嘛坐那么遠,怎么,怕我傳染給你?”
江綰給他一記白眼,“我可沒這意思,你別隨便腦補。”
“那干嘛不坐近點兒?”
“我坐這兒也不遠,挺好的,你趕緊睡吧。”
“我不睡了,你坐過來點兒。”
“不睡就閉目養神。”
“你坐那么遠,我心里不踏實。”
江綰閉上眼,深呼吸,還是無法抑制地抓狂。
她陡然睜開眼,美眸微瞪。
“墨書硯,你怎么這么……”
“這是什么?”墨書硯問。
江綰說不出話來了,她想說“你怎么這么纏人啊”,但不用想也能猜到他會回什么。
一想到他回的話,她肯定接不上,她干脆閉了嘴,認命似的把椅子挪回去。
“現在你可以踏踏實實地睡覺了嗎?”她按捺著自己的脾氣,皮笑肉不笑地說。
結果墨書硯卻來勁兒了,面無表情道,“你態度不好。”
江綰:“?”
墨書硯理直氣壯,“我是病人,你對待病人應該溫柔一點。”
江綰:“……”
她抬手覆在額頭上,半垂著眼,簡直欲哭無淚。
直到這一刻,她才見識到了真正的墨書硯,是什么樣的人。
就像是天神從神壇跌落人間,終于開始接地氣了,結果令人瞠目結舌。
她再次看向墨書硯,咬咬牙,“真該讓別人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墨書硯卻說,“不能讓別人看,我只對你這樣。”
一句話,讓江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