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硯組織了一下語,然后如實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
“這件事,蘇君卿承不承認都不重要,是不是她做的,我自己心里有數,今天約她見面,也并不是要她認錯,而是警告她,今后蘇家和墨家,再無交情,我和她二十多年的情分,也就此了斷。”
聽到這話,江綰是有些意外的。
她知道墨書硯和蘇君卿的交情不淺,也沒想到,墨書硯會這么決絕。
但她還是問,“就這樣?”
墨書硯盯著她的臉,不放過她的每一寸表情,生怕她因此不開心。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算是交代,但墨家和蘇家是舊交,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如果可以,我會把蘇君卿一并處理了,但目前為止還不行。”
江綰也回視著他的表情,看出他的緊張和為難,黛眉微動。
“已經夠了,謝謝你,不用再為我做什么了。”
她的反應平靜得讓墨書硯意外。
他抿了抿唇,“你……真的不在意?”
江綰聳聳肩,“那能怎么辦?歲歲和安安現在已經沒事了,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還沒嚴重到要要對方性命的地步,也不需要對方斷胳膊斷腿來償還,法治社會,大家講的是法也是理,就這事兒,我就算去告她,也沒什么結果。”
雖然有些憋屈,但事實的確如此。
如果關思妍下的是什么害人的毒藥也就算了,偏偏是沙門菌這種只會讓人難受,卻不致死的東西。
她一時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慶幸。
而且,對蘇君卿來說,斷了這二十多年的交情,怕是比斷手斷腳,還要令她難受。
這種誅心般的懲罰,才是最爽的。
思及此,江綰輕松道,“算了,這事兒翻篇了。”
墨書硯心里卻怎么都過意不去,總覺得虧欠了她。
“你放心,墨家和蘇家的合作,我會切斷,今后蘇家在京都自生自滅。”
江綰挑了挑眉,“還自生自滅呢,你若是和蘇家切斷所有合作,整個京都都會知道風往哪頭吹,到時候蘇家還沒回國徹底立足,就得垮了。”
墨書硯板著臉,“那是他們活該。”
看著他這幅樣子,江綰心里驀地一暖。
她想了想,說,“算了,倒也不用禍及家人,一人做事一人當,蘇君卿已經受到了懲罰,你若是再針對蘇家,那就沒完沒了了,我真的沒事,你不用這么生氣。”
墨書硯擰眉,“我怎么能不生氣,一想到歲歲和安安……”
頓了頓,他不出聲了。
江綰心口一暖,冷不丁問,“你真的這么喜歡歲歲和安安?”
墨書硯墨眸沉沉睇著她,眼里是不加掩飾的情愫。
“對我來說,他們的親生父親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是你的孩子,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江綰眼皮忍不住跳了兩下。
這叫什么?愛屋及烏嗎?
她心湖輕輕蕩漾,湖面陣陣漣漪,情緒也隨之晃動。
有些話想說,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就把一切都告訴他。
……
然而,事與愿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