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這會兒一心都在他的傷上。
雖然發現他的身體很緊繃,但她只當他是因為疼而忍耐著,沒往別處想。
“你這樣不行,繃得太緊,藥膏不好吸收,明天說不定會更疼,放松點。”
她手上動作不停,一邊提醒,一邊幫他打著圈揉著。
墨書硯緊抿著唇,背部線條像是弓弦一般。
他悶不吭聲,閉了閉眼睛,盡量壓下身體的沖動,試圖放松,但效果微乎其微。
好在江綰也沒有再說什么,待到上好藥后,就直接下逐客令了。
“很晚了,你該回去了,明天應該就能好一些,回頭自己注意點兒。”
墨書硯把襯衣穿好,看了她幾秒,隨后一聲不吭地走了。
江綰不禁有些納悶。
這人怎么回事,好心好意幫他上藥,居然連句話都不說?
莫不是,在生她的氣?
或許吧,畢竟他會挨打,也是因為自己。
不過,剛剛這家伙的眼神,總感覺深邃得有些嚇人。
就像是一只蟄伏的猛獸,在暗中盯著什么獵物……
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徘徊在心頭。
“小姐,這么晚了,您怎么還不睡?”
云姨端著水杯從房間里出來,瞧她站在那兒,很是納悶。
江綰回過神來,拎上醫藥箱,“這就去睡了。”
她一邊上樓,一邊甩了甩頭,將那道古怪的目光拋到腦后。
另一邊,墨書硯疾步回到主宅。
身體里的那團火,還熊熊燃燒著,渾身的血液都燙的驚人。
他一進房間,就粗暴地扯開領帶和襯衣扣子,黑著臉進了浴室。
水聲淅淅瀝瀝地響起,浴室里卻沒有一絲絲熱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滾燙的身體才被冷水澆熄,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下來。
自上而下地抹了把臉,他來到鏡子前,看著鏡中濕淋淋的自己,眉心微蹙。
自從這個女人出現后,好似發生了許多,超出他掌控的事情。
就連他最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也輕而易舉地土崩瓦解。
究竟怎么回事?
他眸若深潭,沉思了許久,也想不出頭緒,心情反而越發煩亂。
最后,他索性壓下千頭萬緒,轉身去拿浴袍。
無意中,他余光掠過背后的傷痕。
腦海中旋即又想起,那女人為自己上藥的場景。
看來這藥是白上了,全都讓水沖干凈了……
翌日,江綰去研究所的路上,聽飛影提起顧家。
“小姐,顧家內部這兩天,似乎有些變故。”
江綰正在后排看郵件,聞沒多在意,頭也不抬地隨口問了句,“什么變故?”
結果就聽飛影說,“似乎和前些天顧家兩位少爺,在拍賣場發生的沖突有關系。”
“什么?”一聽跟拍賣場那晚有關,江綰立馬被吸引了注意。
她直覺不是好事,問,“顧家現在具體什么情況?”
飛影一邊掌控著方向盤,一邊斟酌著匯報。
“雖說顧家有大少和二少之分,但也只是在內部這么叫,外界還有許多人都不知道,顧少的真實身份,顧云庭的母親鄧月容,是顧家主母,所以她的兒子,才是公認的顧家少爺。”
“雖然顧老爺子,有意讓顧少掌權,但是顧清河和鄧月容,卻都在暗中阻撓,顧氏集團的大部分股東,也都被他們拉攏,支持顧少的人很少,顧少想要拿下顧家,沒想象中那么容易。”
車子已經停在了研究所門口,江綰卻沒下去。
這些話,她大體都知道。
只是沒想到,情況比她以為的還要復雜。
她之前還覺得,顧西洲這些年在顧氏展露的實力,足以得到一票人的支持。
不說很多,但起碼能和顧清河他們抗衡。
現在看來,還遠遠不夠……
“那天在拍賣場,顧云庭被打得不輕,聽說光肋骨就斷了三根,身上還有其他傷,顧家那兩位心疼的不行,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顧少,這兩天正聯合公司的股東,找顧少的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