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深處,一片死寂。
枯蘗生盤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雙目緊閉,似在調息。
她渾身染血,寬厚的黑袍被劃開數道口子。
底下滲出的鮮血已將衣料浸透,在地面積成一灘暗紅。
“楚天辰……”
她忽然咬牙低聲辱罵,聲音嘶啞如磨鐵。
“若不是本座低估了你,此刻那東西早已到手!”
話音未落,她眼中陡然閃過一絲狠色,猛地抬手扯下黑袍一角。
黑袍之下,露出的肌膚雪白,隱隱透出豐腴的曲線,只是此刻布滿了猙獰的傷口。
枯蘗生將那角黑袍當作繃帶,緊緊纏繞在右臂最深的傷口上。
勒得鮮血滲出布料,她卻眉頭都未皺一下。
緩緩起身時,黑袍擺動,干練十足。
“吱呀!”
一側的巨大石門被推開,項關快步跑了進來,腳步踉蹌。
“死到哪里去了?為何來得這么晚!”
枯蘗生猛地扭頭看去,眼中寒光乍現。
“屬下已按您的吩咐,將化成明、張太闕二人困在妖獸群中。”
項關身形一僵,眼神空洞,竟機械地跪倒在地,聲音平板無波。
“那帝君與周衍呢?有無找到?”
枯蘗生追問,指尖不自覺地收緊。
“本已尋到蹤跡,卻中途遇上長孫若云,計劃被打亂了。”
項關如實回答,頭顱低垂。
“廢物!”
枯蘗生眼中殺意暴漲,猛地探手奪過項關掌中的覆海宮地圖。
不等對方反應,她手掌成刃,快如閃電般在項關脖子上一抹。
“噗嗤!”
鮮血噴涌而出,濺在她的黑袍上,與原本的血漬融為一體。
“坍那家伙想必已動身,須得加快速度了。”
項關身子一軟,枯蘗生又抬腳將他踢倒在地,冷冷道。
話音剛落,她身形如鬼魅般掠向另一側石門,轉眼消失在黑暗中。
項關倒在血泊里,眼中那詭異的墨綠色光芒終于褪去,清明漸漸回歸。
他猛地捂住脖子,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哀鳴,鮮血從指縫不斷涌出。
眼中閃過無盡的絕望,最終力氣耗盡,重重倒在地上。
“對不住了……老大……”
微弱的呢喃消散在空寂的深宮之中,只余下他漸漸冰冷的身體,與滿地狼藉。
……
深宮另一處,昏暗的宮殿中唯有頭頂落下的一道光束,映得四壁斑駁。
帝君與周衍背靠背而立,周遭圍滿了呲牙咧嘴的妖獸。
獸瞳在暗影中閃爍,如無數鬼火跳動,妖氣彌漫殿宇。
“周兄,護住心神!”
帝君低喝一聲,玉魄劍嗡鳴出鞘,劍身流轉著溫潤白光。
半步大圓滿劍意轟然爆發,無形劍氣如漣漪般蕩開,逼得前排妖獸連連后退。
一頭青面獠牙的豹妖猛地撲上,利爪帶起破空之聲。
帝君手腕翻轉,玉魄劍劃出一道精妙弧線,劍光過處,豹妖脖頸鮮血迸射,重重摔在地上。
周衍吞下一枚赤紅丹藥,霎時間面紅耳赤,體內力氣如潮水般涌來。
他雙掌齊出,掌風凌厲,竟硬生生將一頭數丈高的巨象妖拍得倒退三步,獠牙崩斷兩根。
“痛快!”
周衍大笑一聲,拳腳齊施。
如猛虎下山般,每一拳打出都帶著破風之聲,將靠近的妖獸盡數震開。
帝君見狀嘴角一揚,手中長劍攻勢更加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