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在房間嘻嘻哈哈的聲音,一不小心傳了出去。
待在陳美銀房間的陸小花恨聲道,“奸夫淫婦,男盜女娼!”
奸夫淫婦這幾個字,讓陳美銀的耳根微微都發燙了起來,她狠狠拍了女兒一巴掌,
“不會說成語就別瞎說!你哥哥跟她是夫妻,怎么能這么說呢?”
說完,她舉起手不住呼痛。
這鬼丫頭,力氣咋就這么大,把她的手打得腫起老高。
給自己的手上藥的時候,陳美銀又想起這段時間陸小花不住的作死。
她嘆了一口氣,“小花呀,你如果不想嫁到外地,就好歹收斂一點,再鬧出什么事情,這附近沒人敢娶你了。”
陸小花撇撇嘴,好稀罕嗎?
都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泥腿子。
不嫁就不嫁。
“媽,我今天終于知道為什么結婚要選好日子了。”陸小花往梳妝凳上一坐,就拿起一把梳子梳頭發。
陳美銀把那條四角內褲往抽屜里一塞,裝著若無其事地問,“為什么?”
陸小花把辮子解開,才說道,“因為結婚之后,可能就沒好日子過了唄。”
“你這孩子。”陳美銀忍住想打女兒的沖動,嘆了一口氣說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媽這么命苦,早早就死了丈夫,再說,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你爸對我挺好的,那日子也美得很。”
“每天要做飯做家務,有什么美的?”陸小花想起村里那些蓬頭垢面的農村婦女就不住想嘆氣。
不結婚多好,天天出去玩,玩膩了就回來吃飯,日子快活得很。
“結婚也能很快活。”陳美銀糾正女兒的思想,她得意揚揚地說道,
“你看你媽,結婚這些年,生了你們這幾個,還十指不沾陽春水,快快活活地過每一天。”
陸小花眼睛咕嚕一轉,“那是因為你有李七,我上哪里找一個七姑給我使喚?”
這時,柜子里面有一個輕微的聲音傳出來。
母女倆停止了說話。
陸小花不耐煩地說道,“媽,你房間經常有老鼠出入,明天得買點老鼠藥回來才行。”
陳美銀在女兒身邊坐了下來,一把抱住她,小聲說道
“傻閨女,你媽八代貧農出身,你享受到的這一切,都是媽媽努力的結果。”
夜半三更,陳美銀教育導女兒的聲音很小,卻異常清晰。
“你以為李嬋娟一個資本主義嬌小姐,一開始就心甘情愿為我所用嗎?”
陸小花也奇怪地問,“是啊,她為什么那么聽你的話?”
“噓……”陳美銀示意女兒小聲點,才又得意揚揚地繼續道,
“從一見到她開始,我的腦子就開始在籌謀著,怎么讓她匍匐在我的腳下!”
這一字一句,她是從牙縫里一個一個蹦出來的。
陸小花無端端地打了一個冷顫。
對女兒詫異的神情,陳美銀視而不見,她繼續陰森森地說,
“我想盡法子,讓她聽我的話,讓她給我做牛做馬!讓她一輩子不得翻身。”
這些話,埋藏在她心里多少年,從來沒有對別人說起。
這是她最得意的一件事,卻像錦衣夜行一般無從炫耀。
今晚,她被簡翠翠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再加上,想著要教導女兒機靈點,便忍不住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