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翠翠知道李七擔心的是什么。
那年月,給她的心理創傷太大太重。
要走出來,很難。
李七漠然冷寂的心顫動了一下,雙手忽然反握著簡翠翠,急切問道,
“真的嗎?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了?可是,你婆婆說,這些都是假象,以后還是要講成分的。”
陳美銀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想壓制李七,讓她在家里賣命罷了。
簡翠翠怒急,都改革開放這么多年,臭婆娘還向李七輸灌這樣的思想。
這個人,簡直是壞到骨子里了!
“別怕!再不會有那種日子了,七姑。”簡翠翠的手很穩定,還很暖和,她堅定地說,
“而且,我會幫你的。”
看到李七,簡翠翠就覺得像看到前世的自己。
簡翠翠要幫她脫離陳美銀的掌控。
李七的神情有些猶豫,“你婆婆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我,而且,還救了我一命。”
再說,她爹媽臨終寫的那封信,也是讓她聽陳美銀的話。
這一次離開陸家村到黑省,已經讓陳美銀生氣不已。
李七一路上都為這件事惴惴不安。
簡翠翠皺眉問,“你父母寫的信,是她們的親筆字?”
讓自己女兒聽別人的話,受別人的約束控制,不像做父母說的話。
而且,陳美銀就算是再會裝,跟純良兩個字,差的也有十萬八千里。
“看著倒是很像,不過,我父親寫李字那最后的一筆,很傾斜,這封信上的李字卻很中規中矩。”
李七猶豫了一下又說道,
“難道這不是我爹的信?可是,信的開頭他叫我七寶,這也不是誰都知道的呀。”
簡翠翠精神一振,“那封信你還留著嗎?給我看看。”
李七搖搖頭,“我原來一直收著的,可是有一天,忽然找不到了。”
為這事,她還難過了很久。
這是父母留給她最后的東西了。
她卻沒保存好。
簡翠翠有了大膽的假設。
既然陳美銀是個壞人,而且這封信的內容有益于她。
那么,信就很可能是她搞的鬼。
可是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難道就為了讓李七在她家里干一輩子苦力嗎?
這個婆娘那么懶,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還有一點,能讓自己的情敵一輩子給自己做牛做馬。
這件事本身就是值得開心的事。
簡翠翠從口袋里掏出了那一個玉佩,
“七姑,你看一下,認不認識這個東西。”
李七渾濁的眼睛立刻亮得嚇人,她伸手就把玉佩搶了過來,
“玉嬋?你是從哪里得到的?”
這玩意果然是李七的東西。
簡翠翠反問道,“是你的嗎?”
“不,是我媽媽的,這是她從來就沒有離身的玉佩。”
李七的眼淚“嘩”地一下流了下來。
她這一次出門,是到黑省父母下放的那個小山村。
村里人大都還記得她父母。
紛紛告訴她,她父母在多年前就已經去找她了。
還問,最后沒找到她嗎?
得到這個消息,李七淚如雨下。
原來,身體虛弱的雙親撐著病體一直要去找她。
而且,很可能已經客死異鄉。
想到這里,她回程的路上,眼淚都沒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