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一個女孩卻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問道,“老太太,你認識人家嗎?”
“我沒見過她,不過,看這俊俏的小模樣,應該就是昨晚她們說的那個翠丫頭。”琉球奶奶坐直了身體,她不動聲色地說道,
“其實,我的話你別放心上,我們這樣的職業,就得會說一些似是而非模棱兩可的話。”
簡翠翠:……
那你前世說什么大機緣,是在騙我?
女孩也笑了,“小妹子,我告訴你,昨晚我們就知道了你家里發生的事。”
她擠眉弄眼地,一副你知道的樣子。
老太太把桌子上那些銅錢蓍草之類,亂七八糟的算命工具收了起來。
須臾,接口道,“所以,小翠翠,我勸你不要相信這些東西。”
小翠翠?
這不是前世她對自己的稱呼嗎?
簡翠翠又懷疑了起來。
她用狐疑的眼神到處打量著老太太。
老太太雙手一攤,十分光棍。
最后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蜜桃味的奶糖?”
簡翠翠神秘一笑,也裝神弄鬼道,
“我會掐指一算唄。”
這世界上又不只你會裝。
老太太端起茶抿一口。
茶煙霧裊裊上升,她那一張滿是溝壑的臉,有一絲好奇。
終于,她忍不住問,“你來找我干什么。”
簡翠翠想起了自己的來意,忙問,
“老太太,我家七姑到底是個什么人?”
老太太皺眉道,“你怎么想起問起這個?”
深秋天氣干燥,簡翠翠有點口渴,她拿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然后,又問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這位小姑娘,你是哪位?”
“我叫司馬琳瑯,我媽媽有事,讓我來找琉球奶奶問個事情。”小女孩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道。
司馬?
這個姓倒是不常見。
她還在想這個名字為什么那么熟悉,老太太已經說起了往事,
“你們家七姑可不是個簡單的人,在以前,縣城里的大部分鋪子都是她家的。”
這么牛呀?
“那她為什么會在我家做飯?”簡翠翠愣了半天才又問。
老太太沒說話,司馬琳瑯回答了問題,
“她的家庭成分有問題。”
琉球奶奶嘆了一口氣,說起往事。
**
七姑姓李,名字很好聽,叫李嬋娟。
小名就叫李七。
她叫這個名字,其實卻是獨生女,并不是因為她上面有六個兄弟姐妹。
她出生的時候早產,母親祝寶珠怕女兒早夭,起了一個這樣的小名。
家里的伙計和幫傭都稱呼她七小姐。
她出生不久遇到了解放,隨后又是大運動。
家境不但每況愈下,還有當資本家的可能。
她爹當機立斷,把家產悉數上交。
這樣,夫妻倆沒被批斗,卻去了遙遠的黑省農場。
黑省的農場活累不說,天氣還冷。
真的應驗了一句話:命只有一次,但要命的事,卻不止一件。
夫妻倆不希望讓女兒去那邊受苦,把她送到了陸家村的遠房親戚家。
“這個遠房親戚,就是你們陸家。”老太太又喝了一口茶,接著道,
“李七和你家公陸豐收是從小玩到大的情分,而且一家人又是厚道人,他們覺得去黑省去得很放心。”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