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坦蕩蕩,我怕個錘子!”
    沈毅聞哈哈大笑,拍了拍余令的肩膀唏噓道:
    “那就跟著咱家走!”
    “走回家!”
    蘇懷瑾見到了他的家人,他就是到了家了。
    在和蘇懷瑾約定好在京城見面的地方后,簡單休息了片刻余令等人再度出發。
    余令也想立刻看到小老虎。
    和蘇家分道揚鞭之后,原先數百人的隊伍一下子少了一半。
    隊伍前行的速度也陡然加快,朝著京城而去。
    ……
    在另一邊的四川。
    石柱土司門口,一支五百多人的隊伍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秦良玉對著貨物檢查禮單,見禮單并無遺漏,輕輕地吐了一口白氣。
    禮單裝進信封,開始親自封蠟。
    “全,山路難行,安全為主,不必苛求年底之前到達長安。
    記著,見了余家老員外,一定要記得磕頭,來感謝他的恩德!”
    “夫人放心,小的都記住了!”
    “那二十人你也多安慰一下,我知道故土難離。
    等他們在余家落戶之后,明年八月我就把他們的家人給送去,告訴他們,他們此后要盡心護佑余家!”
    馬全點了點頭:
    “夫人,小的記住了,余家不苦,日子過的很好,他們去了余家就是享福的,小的會慢慢的開導他們!”
    “好,出發!”
    馬全聞舉起手中大旗,大喝道:
    “夫人有令,出發嘍~~~~”
    望著長長的隊伍遠去,秦良玉的眉眼舒展開來。
    邱乘云那件事解決了,自己求了那么多人,找了那么多人說情。
    竟然頂不上一封書信。
    書信一來,那邱乘云看了信件以后不但親自上門道歉,還帶了許多禮物。
    眉宇間真誠的笑意跟先前判若兩人。
    一件火燒眉毛的大事,就這么輕易地結束了。
    到此刻,秦良玉都有點不敢相信事情這么簡單。
    果然是應對了那句上頭有人好辦事。
    秦、馬兩家,單打獨斗還是難……
    ……
    十一月初七,京城下雪了。
    小老虎告了兩天的假,早早的來到了城門口。
    他雖然不確定這兩日是否足夠,但他覺得余令一定會第一個見到自己。
    “爺,昨兒你都等了一天,今下大雪了,要不您回去,小的在這里看著!”
    小老虎搓了搓手,笑道:
    “明日我就忙了,來不了,明日你幫我看著!”
    “爺,來的客人很重要么?”
    “很重要,是我的親兄弟!”
    “記住了,王爺,明兒來的是王爺!”
    小老虎聞沒好氣道:
    “別瞎喊叫,我弟弟姓余,你見了不能喊爺,他不喜歡別人喊他爺!”
    “那喊什么?”
    “令哥!”
    “記住了,要喊令哥!”
    ……
    “令哥,這就是京城啊。
    這城墻看著就是比咱長安城的城墻大,比咱們長安的城墻高,這人都比長安多!”
    此刻的余令已經無心去理會茹讓的碎嘴子。
    離那影影綽綽的城墻越近,余令的心也就越亂,小老虎在不在呢?
    “令哥,別說誒,這京城就是不一樣,這風都比長安的野~~~~”
    “令哥,你說京城這么大,它里面又該是如何的一個光景!”
    余令懶得搭理十萬個為什么的茹讓。
    見茹慈下車了,她有點怕風,余令拿出了小老虎前些年送來的大氅,輕輕地給茹慈披上。
    “公子好看么?”
    “好看,量身定做!”
    大氅上身,茹慈猛的一下就貴氣了起來,好看了起來!
    望著有大氅的妹妹,望著余令這個不要臉的牽著妹妹的手,茹讓深吸一口氣,然后再也不說話了!
    “爺,好像來了~~~”
    小老虎猛地抬起頭,舉目望去,在風雪肆掠的不遠處,一抹淡淡的紅是那么的耀眼。
    深吸一口氣,小老虎沖到了風雪里。
    余令抬起了頭,風雪里一個身影正朝著這邊跑來,跳下馬,余令迎著雪奮力往前。
    正陽門橋上,兩個人打量著彼此。
    余令慢慢的走過去,慢慢的跪下開始磕頭:
    “兄長,小余令回來了!”
    小老虎望著比自己還要高的余令,忽然笑了。
    他覺得,這些年,這些苦,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都是值得的。
    感受著身后輕拍自己后背的手,余令莫名地心安。
    就跟當初在那破廟里,同樣的大雪,自己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小余令,走跟我,回家!”
    余令扭頭望著身后,茹慈喘著氣跑了過來,跟著余令一起跪倒在地。
    “哥哥,妹妹來看你了!”
    王承恩笑了,笑著笑著就流淚了,昔日的小人終于長大了,終于要成家立業了!
    “走,回家!”
    大雪紛飛的正陽門長橋,三個人牽著手,無懼風雪,踏入大明的都城。
    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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