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的意識在一片朦朧中緩緩蘇醒,他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卻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個奇異的空間。
這里,是一片空無一物的潔白,沒有天地之分,沒有光影之別,甚至連自我的存在都變得模糊不清。
陳澈站起身,視線環視周圍,隨后落在自己身上。
傷應該是好了,感覺不到一絲疼痛,看不到一點傷口,但身體的感覺好像也不是很強烈,分明看得到卻感覺不到。
陳澈沒多想,茫然地邁開步子,他的腳步在這片無盡的虛空中回響,每一步都顯得如此孤獨而沉重。
萬籟俱寂,沒有風聲,沒有鳥鳴,甚至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不到,只有無盡的寂靜和空虛。
陳澈在這片白茫茫的世界中漫無目的地行走,仿佛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忽然。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生命力在一點點流逝,就像被抽離的絲線,越來越細,直至幾乎斷裂。
“原來……是要死了呀……”
陳澈輕聲呢喃,竟是露出釋懷的笑意。
就在他即將放棄最后一線生機時,異變突生。
一枚枚金色的字符,如同星辰般在這片潔白的世界中閃現,它們散發著柔和而神圣的光芒,緩緩匯聚在陳澈的周圍。
一時間,所有的痛楚全部消失,陳澈看著那些字符,神情愕然,正是天書。
“陳澈。”
陳澈猛然抬頭,竟是看到了師父太玄,正沖自己慈祥地笑。
隨著師父太玄的出現,原本白茫茫的世界開始發生變化,色彩逐漸涌現。
天空中出現了蔚藍,大地上長出了翠綠,花朵綻放出斑斕的色彩。
人影開始在這個世界中穿梭,動物在草原上奔跑,植物在風中搖曳。
陳澈一時間愣住了,他仿佛穿越了時空,見證了這個世界的誕生與終結,感受到了萬物的輪回與更迭。
“師父,這就是世界的真相么?世界之樹也會花開花落,結出的果實總有掉下枝頭的那一天,然后新的果實重新生長,周而復始。”
陳澈看向與自己并肩站立的師父太玄,“那我們人,又算什么呢?”
“我們也可以植樹種草,澆花育人,那你覺得那些被我們創造的事物,又算什么呢?”
太玄沒有回答,而是暖聲反問。
陳澈陷入沉思。
這時,世界再次變化,無數的人影出現再消失,他們神通廣大,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天地甚至都會因為他們的舉動而變色。
是武者。
武者創造的輝煌。
陳澈看到了武者的來路,武者創造的輝煌,那是一種超越肉體極限的力量,是一種精神與意志的極致體現。
但,他們的歸路卻只有一種,即便壽命延長,也和普通人一樣,難逃一死。
陳澈再一次看到了神,看到了天國,它們就在眼前,卻又那么遙遠。
那脫離世界果實束縛的武者,終于得見真神,但他也不再是自己………
“叮鈴鈴………”
好似有銅鈴聲響起,陳澈猛然一怔,一道光束穿透大腦,茅塞頓開。
太玄將陳澈的反應盡收眼底,欣慰的笑笑,身形變得朦朧,如風中的火焰般緩緩燃燒。
“師父……”
陳澈輕聲喚道。
太玄搖搖頭:“你比為師強,接下來的路,該你自己走了,為師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
陳澈留在原地,看著師父太玄的身形飄散消失。
與此同時,一直縈繞在他周圍的天書字符,一個個融入他的體內。
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實與暢快傳遍全身,陳澈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被重新激活,每一條經脈都在被重新塑造。
心跳逐漸恢復了節奏,血液開始在體內澎湃,仿佛有一股新生的力量在他的體內覺醒。
陳澈的意識在這一刻得到了升華,他的生命力開始回流,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他的體內涌動,修補著他殘破的身軀。
他睜開了眼睛。
他原本是睜著眼睛的,卻再次睜開了眼睛。
眼眸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芒,那是對生命、對武道、對宇宙真理的深刻理解。
周圍的一切在這時再次發生變化,虛幻一點點凝實,意識終于回歸身體。
………
“轟!”
陳澈聽到了一聲巨響,是真氣打在石壁上的聲音,他閉著眼眸,不安的皺起眉頭。
“小心!”
楊思敏不知何時從昏迷中醒來,大喊一聲,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將謝晚凝撲倒。
一頭死侍撲了個空,再次朝兩人攻來。
謝晚凝迅猛轉身,大長腿極限上撩,踢中死侍的下巴,死侍整個頭顱撞進洞頂。
“呵!”
謝晚凝大喝一聲,一掌拍出去,真氣掌風擊碎洞門,坍塌的落石將堵在門口的死侍群埋在下面,被暴力沖破的洞門重新封閉。
謝晚凝暫時歇一口氣,卻猛地噴出一口血,單膝跪地。
“你怎么樣?”
楊思敏擔憂地詢問道。
謝晚凝搖搖頭,擦掉嘴角的鮮血:“這些畜生是怎么找到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