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為我四年前對你做的那件事?”
“你說呢?”
蘇茉希閉了閉眼,“裴總,您對一個人的恨意,這么長久的嗎?”
裴越冷冷道,“我向來睚眥必報。”
蘇茉希沉沉地嘆了口氣,“那您要報復到什么時候?”
“看心情。”
“總該有個頭吧。”
“我說了,看心情。”
蘇茉希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因果,報應。
這就是因果報應。
蘇茉希就像是垂死掙扎的人,拼著最后一點希望問,“這段時間您的報復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生活了,您的目的達到了,能不能放了我?”
“不能。”
蘇茉希仍舊不甘心,“我需要錢,至少,讓我做回我該做的事。”
裴越的笑容有些陰冷,“怎么?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再也不習慣過苦日子了?”
蘇茉希沒有解釋,只道,“就當是這樣吧。”
“如果我偏不如你愿呢?”
“裴總。”蘇茉希無力道,“瑰麗王朝是您的,您更該考慮公司的利益,而不是只為了發泄私欲。”
“沒有你,瑰麗一樣運轉。”深邃的眼眸泛著寒光,“我可以找到比你更好的人來替代你的位置。”
蘇茉希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只待入口的羔羊,而裴凌就像只充滿了仇恨的狼,虎視眈眈地恨不得將她剖膛入腹。
“但裴總說過,我需要在貴賓廳做出讓您滿意的成績。”
“我反悔了。”裴凌笑意不明,“無所謂你做不做出成績,你只要如合約所說,隨傳隨到就行。”
蘇茉希咬住唇,拼死掙扎,“當初我也是無奈,我是......”
“是為了錢?”
“是,但是......”
“我一直很想知道。”裴越微微低了頭,靠近了她的臉頰,“當初,裴老爺子到底給你開了多少價,讓你這么聽他的話。”
“二十萬。”蘇茉希如實道。
“二十萬?”裴越興致更濃了,“不應該啊,以你的胃口,區區二十萬,你怎么會看得上。”
“因為我需要。”
“該不該夸你不貪心?”
“但那筆錢,我沒拿。”
裴越往后退了一步,雙手抱胸,面露譏諷,“看來,還是嫌少了。”
“不是!”蘇茉希的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深呼吸了一口氣,“裴總,當初,是我對不起您,我跟您真心的道個歉,就算讓我下跪磕頭,我也愿意,只求您能放我一馬,讓我好好的繼續在貴賓廳工作,我是真的,很需要錢。”
“下跪?磕頭?”裴越玩味地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她,沒有半點憐惜之情,“你真能做到如此?”
蘇茉希沒有半點猶豫,“是。”
“那你磕一個給我看看,說不定......”裴越冷哼一聲,“你磕得好,我心情一好,真放過你也說不定呢。”
“如果我磕,裴總能保證放過我?”蘇茉希的心中閃過一絲疼痛,但依然堅定地問道。
“不能保證。”裴越不痛不癢地說道,“但可以考慮,就看你敢不敢賭了。”
蘇茉希緊緊抿住唇,深深的屈辱感讓她很想逃離這里,逃離這個男人的魔爪,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甚至想到了離開玉朔這個鬼地方。
可她還有必須要照顧的人,她的母親根本沒有辦法跟她一起過顛沛流離的生活。
蘇茉希最終把唇松開了,從嗓子里硬生生擠出兩個字,“我賭。”
裴越促狹地欣賞著她短短時間內變換了多次的表情,攤開了一只手,示意她行動。
蘇茉希的大腦,一會兒變得空白,一會兒又閃現著各種過往的畫面,最終,她筆直的肩背彎了,一條腿彎了弧度,跪了下去。
地面的冰涼似乎穿過了膝蓋,到達了她的心臟,隨之全身,讓她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也恨過一個人,但后來選擇了忘記。
她知道恨一個人有多累,也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無謂的憎恨上。
原以為當年那件事不過是個小插曲,她連那位給她錢讓她辦事的人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那個她第一次主動示好的英俊男人叫什么......
她記得,她的任務并沒有完成,因為后面發生了一件足以讓她們母女天翻地覆的事。
她并沒有得到那筆錢,而后的麻煩事接踵而來,讓她也漸漸忘記了這件事。
真是造化弄人......
如今瑰麗王朝的新老板,竟然是她當初“勾搭”的那個人。
蘇茉希閉了閉眼,將另一條腿的膝蓋也彎了下去。
只是這次,她的膝蓋并未觸地。
裴越伸出腳,墊在了蘇茉希即將要觸地的膝蓋下。
蘇茉希不解地抬頭看他。
裴越屈膝蹲下了身子,與她平視,“蘇茉希,你可真讓我刮目相看。”
蘇茉希毫不畏懼地對上他那雙溢出不屑的眼睛,“不過是跪一下而已,如果能換來裴總的大發善心,值得。”
裴越眼神一冷,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你的那些男人這么委屈你的嗎?還是給的錢不足以滿足你的胃口?”
蘇茉希似笑非笑,“裴總還真是說對了,那點錢,怎么能滿足我的胃口呢!”
裴越的眼神更冷了,他的手十分嫌棄地離開了她的下巴,“滾!”
蘇茉希沒有動,“裴總還沒有告訴我,肯不肯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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