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時間里,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對話,異常的安靜讓蘇茉希徒增起一股寒意來。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那個男人站了起來,她連忙將頭埋了下去。
沒有聽到腳步聲,但能清晰地感覺背后有人,她的神經繃緊了些,假裝鎮定地干著手里的活。
沒多久,男人的聲音就在她耳邊近距離地響起,他帶著酒味的呼吸就灑在她的臉上。
蘇茉希下意識地逃離,又很想趁此機會看看他的真面目,但很快,她的下巴被一只冰涼的手鉗住了,她沒有辦法轉頭。
蘇茉希不知所以,沒有反抗,只道,“老板,您還有什么吩咐?”
男人的手指再次用力,將她提了起來,蘇茉希吃痛不已,在要不要反抗中糾結著。
男人就在她的背后,貼她很近,以她學過的身手,或許能化被動為主動。
但蘇茉希沒有這么做,人在屋檐下的苦楚和無奈,讓她只能卑躬屈膝。
男人終于松開了她的下巴,她頓時松了口氣。
但這口氣還沒松完,她的脖子又被強有力的手臂勒住了,勒得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蘇茉希還是沒有反抗,她就不信,這個男人能勒死她。
果然,男人很快松了力氣,只是手臂依然環在她的脖子上。
“這些年,你躲得可真好,我是真沒想到,你會躲在瑰麗王朝。”
蘇茉希越聽越糊涂,“老板……”
“怎么?那些錢這么快就花完了?還是改不掉勾三搭四的性子,沒有男人伺候你活不下去?”
蘇茉希聽著越來越難聽的話,差點忍不住爆粗口。
男人的另一只手托起她受傷的手指,借著微弱的燈光饒有興趣地看著。
“你這雙手,跟你這張臉一樣,確實有吸引男人的本事,也不知道今天弄傷了這只手,會不會讓某個男人又憐香惜玉得不行呢。”
蘇茉希沒有辦法轉身,任由他禁錮著,只能將手從他的手里抽出,深深的無力感讓她既像個無頭的蒼蠅,又像油鍋上的螞蟻。
“老板,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她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包括那位失蹤的“空手套白狼”的神秘人,或許這一切,不是偶然,是必然。
是某個人蓄意安排的必然。
如果是,那他們之間難道真的有什么恩怨?還是仇深似海的那種。
蘇茉希很想知道答案,但對方并不想如她所愿,松開的手突然推在了她的背上,將她推了個踉蹌。
“滾出去!”
蘇茉希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冷冷語和無禮,不帶半點猶豫的,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種對一切茫然不知的感覺,如鯁在喉,但又無能為力。
在接下來的好長一段時間里,蘇茉希徹底淪為了打雜工的,漸漸靠攏了貴賓廳的邊緣人員。
她很忙,但忙的都不是正事。
有時候會被老板派去接人,但接回來的人,沒有成為她的客人,最后由vivi姐安排了其她的同事替她“代勞”。
而蘇茉希,會接到下一個指令。
要么去房間打掃衛生,要么就是替老板買東西,而且買回來的東西都是簡單的日常生活用品。
剛開始,蘇茉希出去之前,都會問老板一句,“還有其它需要買的嗎?”
但她永遠得不到回應,所以也就默認了沒有。
可每次買回來,他又會很快想到什么,以“忘了”為由,讓她繼續做跑腿的工作。
幾次下來,蘇茉希知道,這位老板不是“忘了”,而是單純地在耍著她玩,就像耍猴人一樣,看著猴子上躥下跳的,從而滿足他的私欲。
可是心里清楚又能怎么樣呢,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除了那天晚上在酒店的窒息性的談話外,老板最近對她幾乎沒有多余的話,還是連個正面都不肯給她。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蘇茉希也不例外,這樣的神秘和茫然實在太折磨人,讓她連續幾個晚上都睡眠不佳。
不佳到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夢里,出現了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鬼魅般地朝她靠近,然后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質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做,要她一命償一命。
她拼命掙扎,想撕下那張模糊的面具,卻總是徒勞。
她始終看不清那張臉,只知道索命的聲音讓她毛骨悚然。
她被掐得呼吸不上來,然后猛然驚醒。
驚醒后才知道是夢,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夜里三點多鐘,蘇茉希醒后就再也睡不著了,空調的風將她的身上吹得冰涼,她赤腳下床,走到客廳的陽臺上,坐在凳子上抽起了煙。
吞云吐霧時,腦海里很快浮現出一個畫面。
那天老板從背后將她提起來的時候,她踉蹌了一下,不小心踩在了他的腳背上,當時聽到他嘶了一聲。
應該是踩痛他了。
早知道,她應該踩得更重一些!
靜謐的夜,沒有一點風,但好在沒有白天那樣灼人心境的炙熱,透過窗戶,能看到繁華的街道上依然有車來來往往,似乎早已忘了白天和黑夜,只為著活著而奔波。
這個小區的地理位置絕佳,雖位于黃金地段,卻很安靜,閑暇之余,還能看一看玉朔的繁華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