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想讓你誤會。”

“我能誤會什么......”

“可能就是想告訴你吧。”

蘇茉希有一絲動容，“你可以讓他知道。”

“不必了。”時念聳了聳肩，“我跟他之間的差距太大，根本就是沒有結果的事情，既然沒有結果，又何必自尋煩惱，就這樣，看看他，偶爾在擦身而過的時候聞一聞屬于他的氣息，我就知足了。”

“你就沒想過未來嗎？”

“未來？”時念意味深長地看了蘇茉希一眼，“你想過嗎？”

她們突然不再說話，彼此沉默著。

“蘇茉希。”時念的臉上再次洋溢著甜美的笑容，“如果有機會，我真想跟你做好朋友。”

蘇茉希牽強一笑，“祝你心想事成。”

她上了樓，一路無人阻擋。

裴越的秘書見到她，再次送上了不屑的眼神，并道，“我們小裴總不在。”

蘇茉希直接無視她的不禮貌，這才想起裴凌跟她說過的話。

都這么久了，他還沒回玉朔？

如果他不在，那想必肖嶼也不在了。

蘇茉希想把卡直接給秘書，讓她再轉交給裴越，但斟酌之下，又覺得不妥。

正猶豫著，肖嶼出現了，兩人都愣了一下。

“蘇小姐？你怎么在這里？”

蘇茉希剛準備把卡拿出來，就看到有人急急地走過來，在肖嶼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肖嶼忙道，“你先去裴總的辦公室坐一下，我馬上來。”然后又對著秘書道，“送蘇小姐去裴總的辦公室，再給她準備茶水和點心。”

蘇茉希都來不及開口，肖嶼匆匆忙忙地跑遠了。

無奈，她只好去了裴越的辦公室。

秘書扭著小蠻腰來來回回了兩趟，送上了泡好的玫瑰花茶和兩盤小點心。

蘇茉希推開了點心，喝了兩口茶，靜靜地等著肖嶼過來。

可她等了半個小時，也不見人回來。

她不想再等了。

她將卡拿出來，放在了裴越的辦公桌上，離開了兩步后，又返回來，拉開了辦公桌的最上面的抽屜，將卡放了進去。

蘇茉希的目光，在一份檔案袋上停住了。

檔案袋上寫著她的名字和日期。

這個日期，她比誰都清楚。

那是四年前，她成為被告人的時間。

她的心里雖有了結論，但還是忍不住打開了檔案袋。

密密麻麻的文字描繪著她不堪的過往，充滿血腥的照片一點點地揭開了連著肉的疤痕，蘇茉希頓時跌坐在椅子上，她的眼前，仿佛浮現出了四年前那個男人騎在她的身上，扒下她底褲的猥瑣模樣，又仿佛看到了男人死在她刀下的絕望模樣。

蘇茉希捏著文件的手顫抖著，喉嚨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般，一陣天旋地轉后，連連作嘔了起來。

她將那些文件撕得稀碎，無助而絕望地扔在了地上。

她看著那一地的碎片，就像看著自己碎裂的心臟一樣，如何拼也拼不起來。

肖嶼辦完事回來的時候，蘇茉希已經走了，桌上留下了一張銀行卡。

他看著地上的碎紙片，臉色一變，心道：完了。

肖嶼立馬給裴越打去了電話。

裴越當夜就從云城趕回了玉朔，飛機落地后，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蘇茉希的住處。

但她沒有給他開門。

直到不間斷的門鈴聲吵到了隔壁的鄰居，蘇茉希才不得不把門打開。

裴越進門一把抱住她，因跑步而來還帶了些微喘，“你聽我解釋。”

蘇茉希用力推開了他，絕望地嘶吼，“你到底還想干什么！你到底要我怎么樣才甘心！”

“我只是想了解你的過去。”

“我的過去跟你有關系嗎！有關系嗎！”

“當然有！你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有關系！”

蘇茉希心痛得難以自拔，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下來，“裴越，我真的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吧，你現在清清楚楚地知道了，我是個殺人犯，我殺過人，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你確定還要跟這樣的我糾纏不清嗎！”

裴越再次抱住她，“我不在乎！那個男人該死，你沒做錯什么，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但我原諒不了自己。”蘇茉希放棄了掙扎，落下兩行熱淚，“我原諒不了那個男人在我身上留下的骯臟，我也原諒不了我的這雙手殺過人......”

“不是你的錯，茉希。”裴越將人擁得更緊了，“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別讓自己有這么大的負擔。”

“你知道我現在更原諒不了的是什么嗎？”蘇茉希含淚而笑，“我更原諒不了的，是在四年后，又一個男人，強暴了我。”

裴越猛然一顫，內心涌起深深的負罪感。

如果他早知道她的心結，他一定不會那么做。

他錯了。

錯得不可原諒。

但他還是希望她能原諒。

“對不起。”裴越松開了她，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擦干了她的淚水，“真的對不起。”

蘇茉希推開他的手，“我雖然不會原諒你，但我也不恨你了，我只求我們不要再有糾葛，從此以后，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不行！”裴越一陣失落，“我不答應。”

“你又何必......”

身后傳來聲響，打斷了蘇茉希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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