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剛派人出去傳話,一抬頭就看見了晏皇后身邊的侍衛站在門前,他眼皮一跳。
“將軍,娘娘請您即刻過去。”
霍三硬著頭皮去了。
果不其然,七皇子帶著人早就在此等候了,還有不少副將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娘娘。”霍三起身行禮。
晏皇后嘆了口氣:“霍將軍,軍令如山,你又……”
“娘娘!”霍三及時打斷了晏皇后:“此次七皇子只是守城成功,并不算是大勝一場,所以末將認為現在不是執行的最佳時機。”
七皇子嗤笑轉過身,一身銀色鎧甲透著寒光,看向霍三時眼睛里盡是鄙夷和嘲諷。
霍三自知心虛,不敢和七皇子的視線對上,兩只手束在后腰處,一副理直氣壯模樣。
“原來擊退北楚不算大勝一場,難不成在霍三將軍眼中,是要全部殲滅北楚大軍才算?”七皇子反問。
霍三臉色漲紅:“我何曾這么說過?”
“霍將軍!”晏皇后冷著小臉,看了眼四周都是軍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是見證者。
她實在不好包庇,陰沉著臉說:“七皇子出征,士氣大振,自然是打了勝仗,霍將軍一既出駟馬難追,可別因小失大,被人小覷了霍家家風。”
“娘娘……”霍三急了,這五十個板子打下去,還不得被打殘疾了?
那他還怎么立功?
將來還怎么領兵出征。
七皇子道:“大敵當前,南疆正是用人之際,只要霍將軍肯下跪敬茶一杯,本殿可以既往不咎。”
霍三臉色微變。
晏皇后朝著霍三使了個眼色,這一跪,日后霍三就別想在軍中立威了,可若不認賬,必定會被諸位副將看不起,同樣有損名聲。
在軍中,沒有什么是比威信更加重要。
思索片刻后,晏皇后很快就替霍三做了決定:“霍將軍,愿賭服輸!”
霍三一咬牙:“末將領罰!”
晏皇后這才稍松了口氣,對著晏丞相使了個眼色,還未開口,七皇子便道:“來人,將霍三就地處決五十軍棍!”
“老七……”晏皇后一愣,觸及七皇子眼底的怒色時,她抿了抿唇又將求情的話給咽了回去。
五十軍棍,一個不少地打在了霍三后背上。
霍三死死咬著牙不肯出聲,后背早已經鮮血淋漓,疼得下半身都麻木了,一張臉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目光陰沉地盯著七皇子。
那模樣,像是在看仇人。
七皇子居高臨下斜睨了眼霍三,臉上是毫不遮掩的嘲諷,氣得霍三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來人,把霍將軍抬下去,讓太醫趕緊去醫治。”
“是。”
軍令狀的事暫且告一段落。
眾人要走,晏皇后派人攔住了七皇子。
七皇子停下腳步。
人散后,晏皇后扶著椅子站起身:“阿寅,對霍三的氣兒也出了,你也該消消氣,別把事情鬧大了。”
“鬧?”七皇子嘴角輕勾:“這樣的草包根本不配當將軍,狂妄自大,害死了多少人?”
晏皇后不語,任由他字字珠璣控訴霍三的種種不作為。
等著人說完了,才問:“接下來可有什么打算,北楚聯合五國攻打南疆,情況危急,你……可有把握?”
站久了腿腳有些不適,他干脆坐了下來,一只手搭在膝蓋上,面上寒氣逼人。
“娘娘想說什么?”
晏皇后語重心長地說:“阿寅,本宮知道以你的本事肯定能反敗為勝,你用兵如神,是南疆的戰神,有你在,三軍就有指望。”
話鋒一轉,晏皇后拖長了語調:“不過,本宮擔心你會在戰場上對那個女人手下留情。”
七皇子斂眉。
“阿寅,你要向本宮保證,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阿寅,趙嘉華早就背叛……”晏皇后話音未落,緊捂著心口有些不適,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腳下一軟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青雉慌忙沖上前:“娘娘!”
“太醫,快來人。”
晏皇后小臉上盡顯痛苦表情,死死咬著唇,面上呈現烏青色,唇瓣也變得青紫。
七皇子皺眉。
很快太醫來了,替晏皇后診斷:“娘娘您又發作了。”
晏皇后疼得蜷縮著身,被青雉帶回榻上,疼得嘴角都快咬破了,整個人宛若是從水中撈出來,渾身都濕透了。
七皇子仍舊坐在椅子上,冷靜地盯著這一幕。
兩個時辰后
晏皇后終于昏睡了過去。
太醫也及時收了銀針,候在一旁。
青雉兩腿一軟跪在了七皇子身邊:“是趙嘉華派人送來了書信給娘娘,卻在書信里下了毒,導致娘娘中毒,不定時發作,痛不欲生,殿下,您一定要給娘娘討個公道。”
這話七皇子半信半疑。
青雉生怕他不信,又說:“半個月前,趙嘉華寫了一封七郎親啟的書信,奴婢親眼所見。”
七郎?
七皇子譏笑,趙嘉華從來都沒有這樣喊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