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皇后臉色越發冰冷,一旁的三皇子妃聽著門外貼身丫鬟的慘叫聲,幾次欲又止。
“老七!”
晏皇后忽然站起身,來到了七皇子身邊,壓低了聲音:“因為一個北楚和親女子,三年前你劍指生父,三年后軟禁丞相,現在又為了她鬧起來,你從未這樣失去理智過。”
七皇子看向了晏皇后。
“文武百官雖向著你,你可別忘了,你父皇還活著呢!”晏皇后緊抿著唇。
最后一句話似是警告。
七皇子嘴角染起譏笑:“娘娘,嘉華究竟招惹什么人了,為何而一再地被算計?”
眼看著七皇子處處護著嘉華郡主,晏皇后強忍怒火:“若不是她不安分,又有誰會針對她?”
兩人四目相對。
晏皇后心驚地發現七皇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早就沒了以往的尊敬,只剩一層冰冷。
“老七,本宮知曉你心儀她,罷了,本宮也不勸你了。”晏皇后裝作一副被打擊的模樣,連連后退,失望道:“本宮成全你,等她身子好些了,你帶著她去封地吧,日后做一對恩愛夫妻,再沒有人打攪。”
“娘娘!”三皇子妃訝然。
怎么就放去封地了?
七皇子眉眼微動。
晏皇后沒有理會三皇子妃,眼神直勾勾盯著七皇子:“她是個母親,放心不下北楚那邊,你只有離開了金城,才不會被文武百官時時刻刻緊盯著,就算是帶著她去北楚,也沒有人反對。有些事看過了,才知收心。”
這話令七皇子舒展眉心。
他的確是有心思要帶嘉華郡主回北楚一次。
若是可以,他愿意將那兩個孩子接回來,他會當成親生孩子對待,給他們繼承自己的一切。
只有這樣,嘉華郡主才會收心,再也不會想著離開南疆了。
晏皇后見他眉宇間松動的神色,心底的酸澀和怒火險些令她失去理智,緊攥指尖,劇痛讓她保持冷靜,無奈道:“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今日你因為她一人杖斃幾人,已經招惹許多人議論了,快收手吧,否則,本宮也護不住她了。”
七皇子眉眼閃動了一下。
“阿寅,你還信不過本宮嗎?”晏皇后的聲音很輕,還有幾分委屈,豆大的眼淚在眼眶里閃爍。
氣氛僵持之際,門外傳來了侍衛的身影。
三皇子妃一顆心緊提到嗓子眼,不安地看向了晏皇后。
“殿下。”
七皇子看向侍衛:“說!”
“回殿下,繪春已經交代了,書信的確是被她拿走交給了驚鵲姑娘。”
驚鵲……鳳儀宮的二等丫鬟。
不等七皇子發作,晏皇后不可置信:“混賬,竟敢算計到了本宮頭上了,來人,將驚鵲帶過來!”
宮人飛奔去尋。
片刻后傳來消息,驚鵲跌入井中已經溺斃了。
“什么?”晏皇后震驚不已,連連后退,緊捂著心口跌坐在椅子上,三皇子妃急急上前:“娘娘,您怎么樣?”
晏皇后毫不猶豫地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三皇子妃的臉頰上:“混賬東西,若此事被本宮追查與你有關,必不輕饒!”
“娘娘?”三皇子妃捂著臉震驚。
這時七皇子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片刻,又朝著門外走,看著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繪春。
繪春不停地沖著七皇子磕頭:“殿下,奴婢知錯了,求殿下開恩。”
繪春,一直都在殿內伺候,也是除了繡書之外進入內殿伺候嘉華郡主的宮女。
甚至看守了殿內也有七八年了。
沒想到居然背叛了他。
七皇子站在廊下陷入了沉思。
“殿下,除了繪春之外,其余人全都沒有召出什么。”侍衛道。
七皇子點頭,又看向一旁三皇子妃的貼身宮女連翹,連翹趴在木凳子上,神色惶恐不安地抬起頭。
一眼對視嚇得連翹連連求饒。
“杖斃!”七皇子從口中吐出兩個字,嚇得連翹險些暈了過去:“殿,殿下,奴婢……”
求饒的話被淹沒在重重的板子聲中。
很快連翹就被打的斷了氣,院子里的血跡一片腥紅。
不遠處三皇子急匆匆地趕來,乍一看地上的連翹,皺著眉,故作一頭霧水:“老七,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七皇子慢慢轉過身,視線抬起,一雙探究的眸子緊盯著三皇子的神色,試圖能看穿什么,片刻后才說:“三皇兄,三嫂弄死了我的嫡長子。”
此話一出,三皇子驚愕瞪大眼,一時語噻。
“三皇兄,此事你該給我個交代!”七皇子語氣凝重:“我這個歲數好不容易得來一子,就這么沒了,三皇兄……究竟知不知情?”
三皇子只知道計劃的一部分,乍一聽這話趕緊撇清關系:“老七,你我是至親兄弟,我又怎么會害你子嗣呢,定是個誤會。”
“誤會?”七皇子讓開位置:“那就請三皇兄好好問一問三嫂了。”
三皇子聞硬著頭皮進去了。
身后很快傳來三皇子妃哭著喊著說冤枉。
七皇子就站在廊下聽著,不自覺有些心煩氣躁。
“老七,你當真要將此事鬧大,不顧念兄弟之情?”晏皇后不知何時站在身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