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血入藥熬了半個時辰左右,宋玥得了特許坐在椅子上,她捂著心口粗喘著氣。
屋子里安安靜靜。
宋玥垂眸,忽略了頭頂上方看向自己的視線。
擔心么?
她一點兒也不擔心,就算不喝藥,太后也會醒來,她只不過是用了實驗室里新型的麻醉劑摻入了血里,化作藥給太后喝下去,新型實驗的藥劑只有依靠特殊儀器才能精準檢驗,一般沒有接觸過的醫生,根本找不到原因。
譬如李太醫,也不敢確定太后究竟為何沒有蘇醒。
只要兩個時辰后,太后就會蘇醒。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小太監捧著藥罐子進來,將摻雜安王心尖血的藥倒了出來,由李太醫查驗過后,確定沒有毒,由宮人一勺一勺地小心翼翼喂到太后口中。
一碗藥喂得極慢。
眾人都耐著性子等待。
“宋娘子,人還沒醒,這又怎么解釋?”安王妃氣不過。
宋玥瞥了眼安王妃:“王妃急什么,太后娘娘喝了安王的心頭血入藥,很快就要好起來了。”
安王妃蹙眉。
這時寂靜的大廳里響起一陣咳嗽聲。
“咳咳!”
太后清了清嗓子,實在是被苦澀的藥汁給熏得忍不住了,剛才她像是做了一場夢,睡得很沉,根本不知外界發生了什么。
北楚帝迎上前,低聲喊了句母后。
太后顯然還不在狀態中,視線有些模糊,安王妃想上前,只是礙于眾人在場,有些話實在是沒法提醒。
“你們怎么都在這?”太后揉了揉眉心。
宮女簡單地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宋玥肉眼可見地看著太后的臉色一沉,隱有不悅。
“胡鬧,怎么能讓安王取血呢!”
瞧瞧,刀子割到了自己才知道疼了。
安王上前:“母后,是兒臣心甘情愿的,且皇兄也要給您剜心尖血,只是皇兄身份貴重,身子不如兒臣健康,為了母后的安危,我們兄弟付出這點算不得什么。”
一番話說得極漂亮,沒有獨攬功勞,還順勢解釋了北楚帝為何沒有剜血。
北楚帝轉過身拍了拍安王的肩:“你受苦了。”
太后吃了啞巴虧,只能就此揭過,她目光忽然看向了宋玥,宋玥忽然一激靈,跪在了北楚帝膝下:“皇上,您答應過臣女的,只要臣女救了太后,就允諾臣女一件事。”
北楚帝臉色微微變。
“宋娘子,你這是在威脅皇上么,救治太后本就是你應該做的。”安王妃道。
宋玥捂著心口搖搖欲墜,垂眸低聲說:“王妃教訓的是,是臣女不自量力了。”
“你救了太后,的確是應該賞,說吧,有什么要求。”北楚帝大度道。
“皇帝,你這會寵壞她的……”
宋玥極快地沖著北楚帝磕頭:“臣女斗膽懇請皇上準許日后臣女的婚事由自己做主,任何人都不能威脅臣女。”
北楚帝挑眉,眼底的戾氣消失了,這并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于是點頭:“朕準了。”
“多謝皇上。”
的天子一諾,雖有些冒險,但值了。
太后有心要將她納入后宮做貴人,一來是挑撥和宸貴妃之間關系,二來,是想拉攏宋家。
一入宮門深似海,好不容易從靖安侯府逃脫,又怎么會再次羊入虎口?
太后見北楚帝已經答應了,知道說什么都來不及了,她閉了閉眼,道:“哀家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宋玥卻沖著北楚帝磕頭:“皇上,按照剛才的約定,您應該重懲安王妃失察之罪,給宋家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