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西有頭力大如牛的驢,因此被安排去運石頭。
“喂!”
“妹子,要不要我幫你。”
江西西正準備把地上一塊石頭搬到老驢身后套著的驢車上,聽見有人叫自己。
她抬頭看見一個寸頭精壯男人正不懷好意地看她,眼神流露出一種輕佻。
江西西淡淡道:“不用了,謝謝。”
男人似乎并沒有領會到她的拒絕,反而更加靠近了一些,他的笑容里透著一絲促狹,“別這么客氣嘛,我看你一人挺辛苦的。我有的是力氣,這點小事對我來說不算什么。”
江西西沒理他,低頭把一塊石頭搬到驢車上。
男人也跟著把一塊石頭放到江西西的驢車上,他表情一臉輕浮:“妹子,說說話聊聊天啊,你聲音挺好聽的。你家男人呢,怎么舍得你出來干這么重的活?”
“死了。”
男人聞,眼神里閃過一絲喜悅。
死了好,這種寡婦無依無靠,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被我殺死的。”
男人一愣。
什、什么?
江西西舉起石頭,繼續道:“他在別人家干長工的時候,跟莊子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
男人后脊背發涼,“這、這男人好色是天性,他干活的錢拿回家給妻子孩子了不就行嗎?”
江西西眼神陰郁道:“哪里行,我嫁給他的時候,他說對我一個人好!說話不算話,所以我割了他的舌頭,胡亂碰女人,我便砸爛了他的子孫根……”
說到這里,她看向這男人,粲然一笑,“大哥,你要幫我搬石頭嗎?真的很久沒有遇到大哥你這樣有正義感值得托付的男人了,妹子無依無靠啊……”
男人結結巴巴道:“我那邊的活都沒干完,你自己搬吧!”
說完,落荒而逃。
江西西面色平靜地低頭,繼續搬石頭,到了晚上工頭依舊沒有叫停。
每個人分發了吃食,給足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后,繼續干活。
掛在樹梢上的油燈搖搖晃晃,光是黃色的。
風一吹,地上巨大的樹影來回擺動,山風的聲音像鬼哭,膽子小的工人根本干不下去。
那個被江西西的驢踢一腳的男人也在準備領半天錢不干了的人隊列里。
江西西駕著驢車從他身邊經過。
“慫貨。”
聲音輕飄飄的。
男人感覺自己的臉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耳瓜子,臉色漲得通紅。
江西西把石頭倒在路延伸的最前方,她需要先鋪石頭,后面的工人才能在此基礎上修路。
這里油燈幾乎照不到,遠處是婆娑的參天古樹和一片黑暗。
江西西轉身正要走,便聽見不遠處的樹后有嘩啦啦水聲。
緊接著,兩個男人交談的聲音響起。
“老孔,我看你白天時候跟那娘們搭話了,晚上怎么沒舒服一下?”
“別說了,那娘們殺過人,我瞧著瘆得慌,我怕她知道我有家室給我根砸爛。”
“你就是葷素不忌,那娘們也不怎么好看,哪里有娘娘廟里膚如凝脂的女菩薩們胴體滋味美妙。”
“我這不是想著方便嗎……說到女菩薩,心癢癢的。”
“我剛剛看見順子他們一伙早就爬上去了,我們也走?”
“走!”
黑暗里,窸窸窣窣的聲音漸行漸遠。
似乎摸索著朝山上去了。
江西西閉上耳朵,趕著驢車回去繼續搬石頭。
剛走到石頭堆,便見一個官員打扮的人走過來喊,“所有人,都去按名處集合!”
到了集合地點,官員開始點名。
點到最后,手拿花名冊的官員臉色難看極了。
四百二十人,少了足足五十個!
“人呢,都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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