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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 699號公寓(1)

      這句話之后是紙面的大片空白,宗瑛俯身飛快往后翻幾頁,皆是白紙橫線,一個字也沒有。

      她手停在空中,聽盛清讓講:“后面沒有內容了,像是從那天開始,這本工作簿就被棄用了。”

      吃掉良心、棄用工作簿——

      聯系之前那封匿名郵件中透露出的線索,足以排除嚴曼自殺的可能,并且基本能確定事故發生時邢學義就在現場。

      他是出于什么動機保持了沉默,又為什么自責?現場還有沒有其他人?

      猜測逐步清晰,卻仍然缺少證據。

      宗瑛放下工作簿,直起身重新看向電視屏幕。

      夜間新聞走到尾聲,洗發液的廣告跳出來,盛清讓仍坐在沙發里,仰頭看她背影,道:“邢學義的別墅失火,如果是有人故意為之,那么只有一種可能——他們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因為心虛,索性縱火燒了全部。”

      關鍵的證據,要么已經化為灰燼,要么壓根不在那里。

      宗瑛蹙起眉,又聽他說:“追尋多年前的真相,有進展已屬難得,遭遇阻礙更是常事,不必太苦惱,我會陪你找,現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

      盛清讓說著起身,從冰箱里取出牛奶盒,倒了一杯放進微波爐熱好,拿出來擱在茶幾上:“喝完了早些睡。”

      他收回手,宗瑛的目光從他包裹著紗布的手上移到他臉上,應了一聲:“好。”

      盛清讓得她回應轉過身,在原地停頓數秒,終于還是獨自上了樓。

      關上房門,他打開公文包整理文件,聽樓下依次傳來腳步聲、清洗杯子的流水聲、關燈聲,關門聲……最終一片沉寂。

      小桌上的燈悄悄亮著,北面的窗緊挨著寬闊的法桐葉,夜色靜美,是短暫的和平。

      1937年的次日清晨,上海又下起雨。

      盛清讓在公寓書房里繼續忙工作,宗瑛在客廳給阿九做檢查,盛清蕙和阿萊在廚房煮粥。

      清蕙邊忙邊問:“宗小姐你這兩天去了哪里?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宗瑛摘下聽診器,回:“我去見了個朋友處理點事情,忙完就回來了。”

      半個小時前,盛清讓下樓打算離開公寓,卻見宗瑛早就收拾好在客廳等他了。

      她給的理由很充分,阿九的肺炎是她診斷并治療的,有始便該有終,她得去收個尾。

      因此順利回了1937年。

      六點三十九分,書房里傳出有節奏的打字機聲,清蕙又問宗瑛:“那你如今是打算留在上海,還是要出國?”

      宗瑛將孩子放進搖籃里,直起身回她:“現在還不確定。”

      清蕙不再問了,將洗好的碗筷遞給阿萊,叫他擺去餐桌。

      阿萊擺好餐具,清蕙將煮粥的鍋端過去,看一眼書房那邊喊道:“三哥哥吃早飯了。”

      書房里傳來的回復卻是:“你們先吃,不必管我。”

      清惠便喊宗瑛一塊兒坐下,同時感謝她帶來的一袋米和一些速食罐頭:“阿九生病,家里缺糧,要不是你幫忙,我肯定束手無策了。真是雪中送炭,謝謝你宗小姐。”

      宗瑛便說:“不用謝我,是盛先生準備的。”

      清蕙聽她這樣講,又看了眼書房,壓低聲音說:“家里的廠子確定要遷了,三哥哥就更忙,夜里都不回來的,也不曉得有沒有好好休息,今天下大雨,說不定能在家歇歇吧。”

      宗瑛接話講了一聲“但愿吧”便不再多。

      餐桌上碗筷起落,屋外大雨滂沱。

      夏秋交替,闌風長雨,上海的戰事仍在繼續,只是頭頂的戰機轟鳴聲暫時歇了——

      濃云籠罩大雨揮灑的天氣,不利于飛行。

      這一日難得清凈,阿九喝了牛奶安穩入睡,清蕙和阿萊忙活家務,通往陽臺的門敞著,晨風攜著雨招惹窗簾,屋子里滿滿潮氣,久不使用的留聲機又唱起那首十里洋場:“把蘇杭比天堂,蘇杭哪現在也平常,上海那個更在天堂上……”

      冷清庭院里傳來一兩聲鳥鳴,樓下某太太高聲抱怨家人浪費煤氣,遠處飯店的窗戶里隱隱約約還亮著燈,馬路上有汽車奔馳,飛速帶起連片積水。

      空氣被雨水大力洗刷,僅剩的一點硝煙味也沒了蹤跡。

      雨中一切日常,都似戰前般安逸。

      清蕙洗了碗,又將鍋里余粥熱了熱,盛了一碗遞給宗瑛,同時遞去的還有一個眼神。

      宗瑛了然,端了碗起身送去書房。

      盛清讓手頭工作尚未做完,宗瑛將粥碗擱在他手邊,他抬頭道了聲“謝謝”,又講:“你如果困便去睡一會兒。”

      宗瑛答:“我不困。”

      他便轉過頭指了書柜旁的藤椅道:“那么你隨意坐。”

      宗瑛回頭看看藤椅卻不打算坐,反而走到書柜前,想找一本書看。

      書架里幾乎全是法律專業書籍,一排排找過去,宗瑛才在角落里看到一冊吳半農譯版的《資本論》,出版社是上海商務印書館。

      她還記得數日前在盛清讓手上看到的那份請增內遷經費提案,商務印書館亦在內遷名單當中。

      如果沒記錯,這家標志著中國現代出版業開端的印書館,在戰時同樣歷經風雨,重新遷回上海時,已是1946年,而現在才1937年。

      接下來數年風雨,盛清讓有沒有自己的計劃?

      打字機的聲音終于告一段落,盛清讓整理手邊文件,宗瑛拿著幾年前的一期《上海律師公會報告書》翻看,其中一篇“上海律師公費暫行會則”對律師收費最高額的進行了限定,包括咨詢收費、閱卷收費、不同類型案件的出庭收費等等,宗瑛看到“訴訟標的5萬以上的,一審二審為標的額的百分之三……”1時,盛清讓將文件收進公文包,屋子里“咔噠”一聲響——暗扣搭好了。

      盛清讓轉過頭看她,在他的目光中,宗瑛合起報告書,將其塞回書架。

      她突然發覺自己對盛清讓其實了解甚少,他知道她的生日,知道她面對的難題,甚至知道她母親的過去……而她對他的認識,卻十分模糊。

      宗瑛只曉得他身世并不如意,家庭也不和睦,現在每天花大把時間在工廠內遷上,至于他對現在生活的態度、對未來的計劃,宗瑛一無所知。

      他未主動講過,她也沒有開口探詢。

      外面雨聲愈囂,宗瑛鬼使神差地問:“戰前你也是這樣整天忙忙碌碌嗎?”

      “也忙,只是忙的內容不同。”盛清讓并不反感她的打探,反而好像很樂意同她講自己的生活:“那時學界商界的應酬很多,業務也多;現在國難當頭,少了許多非必要的應酬,業務也驟減,這兩個月里除了工部局例會,便只忙遷移委員會的事情。”

      “之后呢?”宗瑛問,“等內遷的事告一段落,你有什么打算?”

      兩個人心知肚明,等到11月上海淪陷,租界也將成為孤島,屆時何去何從,是必須要考量的問題——

      繼續留在上海,還是去別處?

      她的問題拋出來,卻只有雨聲作答。

      慘白天光從窗子鋪進來,書桌上的一碗粥已經涼了。

      沉默半晌,宗瑛淺吸一口氣,又問:“盛先生,你有沒有想過是什么促使你每天在這兩個時空穿梭?”

      盛清讓顯然是認真想過的,他抿唇想了數秒,道:“7月12號,是我第一天到你的時代,那天與平日并沒有什么不同,除了一件事。”

      “是什么?”

      “那天廊燈壞了,我換了一盞燈。”

      “廊燈?”

      “是的。”

      宗瑛想起那盞燈來,她第一次到1937年的699公寓時就認出了它,盛清讓當時對她講:“這盞燈照亮我的路,也照亮宗小姐你的路,是一種難得的緣分。”

      所以這盞照亮他的路也照亮她的路、歷經歲月變遷、幾易燈泡卻始終穩穩懸掛在那里的廊燈,是玄機所在嗎?

      “你的意思是,那盞燈導致你穿梭于兩個時代?”

      “我不確定。”

      “那盞燈是什么來歷?”

      “是在一個猶太人的商店里買的,具體來歷我不清楚。”

      “如果把它換下來會怎樣?”宗瑛神經愈繃愈緊。

      “我試過。”他風平浪靜地講,“然而一切照舊,我還是會到你的時代。”

      宗瑛提上來的一顆心,剎那間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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