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夜一直走到海棠跟前才停下腳步,低頭望著她漆黑的頭頂,不耐地皺眉道:“站起來。”
海棠不敢違抗,忙站起身。
因兩人距離的拉近,一陣濃烈的酒氣涌進了海棠的鼻腔,她眉頭一皺,他這是喝酒了,還喝多了?
見海棠很乖巧,端木夜有些滿意地勾了勾唇,又道:“抬頭。”
海棠咬了咬唇,依著他的命令抬起頭。
房間里很暗,兩人要離得極近才能看到彼此。海棠看到端木夜的臉頰有很淡的紅暈,那雙漂亮的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陣霧氣,更讓她看不透他此刻的所思所想——他應該確實是喝多了吧。
“海棠,今日你跟那姓林的說了些什么?”端木夜盯著海棠問道。
雖說心里猜端木夜是喝多了,不過海棠也不敢放肆,柔聲道:“爺您進來的時候,奴婢也才剛跟林老板進去不久,還未來得及說上什么。”
“是么。”端木夜忽然抓著海棠的下巴,低頭用力吻了上去。
海棠嘴里立刻充滿了濃烈的酒精味道,酒氣熏得她難受,她下意識想躲,才有了一個后退的趨勢,端木夜的眼神便冷了下來,他單手攬著海棠的腰,讓她的身體緊貼著自己,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海棠立刻便多了種窒息的感覺,她心中恐慌,呼吸變得急促。
過了好一會兒端木夜才松開海棠,他抵著她的額頭,緊緊地盯著她的雙眼,出口的聲音暗啞而性感,話里的內容卻充滿了威脅:“海棠,你是我的丫鬟,你若是敢背叛我,我絕不放過你!”
“爺您多慮了,奴婢絕不會背叛您的,奴婢對您忠心耿耿!”海棠忙回道,她盡量想說得義正詞嚴,然而剛被那樣吻過,她氣息不穩,聲音不自覺地變得低沉。
端木夜眼神一暗,他低頭,先吻在了她的唇角,再移到她的耳垂,低聲道:“記住你的話。”
“奴婢定不會忘記。”海棠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爺,此刻天色不早,不如您先回房歇息吧……”
沒等海棠說完,端木夜忽然彎下腰,手伸入海棠的膝彎將她抱了起來。他邊向床邊走去邊道:“我今日便歇在你這兒。”
海棠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好在此刻房內昏暗,想來端木夜也看不到她現在那驚恐的表情,否則必定會更憤怒。
有那么一瞬間,海棠的腦中一片空白,幾乎想不到該怎么應對,然而當端木夜將她放在床上時,她忽然用力抓住了端木夜的手臂,顫聲道:“爺,爺,您請等等,奴婢的月事還在,不干凈……”
端木夜反手將海棠的手抓著,往她頭頂一壓,身體也隨之覆了上去,垂頭在她耳邊道:“不妨事。”
他說完便略顯急切地吻住了海棠的雙唇,另一只手也毫無章法地在她身上游移起來。
海棠雙唇被堵,連呼吸都被奪去,說不出話來,也無法反抗,身上的這具身體年輕有力,似乎只用幾分力氣就能將她牢牢地壓在床鋪上動彈不得。
有什么辦法,還有什么辦法能逃過一劫?
海棠腦中亂亂的,想從紛亂的思緒中找出條明晰的線,卻越弄越亂,端木夜在她身上的舉動讓她無法專注地思考,她徒勞地掙扎著,可在酒后不知輕重的端木夜看來,她這力氣比蚊子還小。
所有的恐懼似乎在一瞬間爆發出來,海棠也曾想過,真到了這一天,她沒辦法抵抗的話,也只能妥協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也就那樣了。可真到了這種時刻,她發現自己根本還是無法接受,半點都不能接受,當端木夜松開她的唇向下移動時,她終于忍不住哽咽出聲:“世子爺,求您不要這樣……求您放過我……”
端木夜動作稍頓,他微微抬起身,一片晦暗之中,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臉上那代表不情愿和痛苦的淚水。
他定定地看著她,忽然勾唇冷笑一聲:“海棠,到頭來,你還是不樂意。是為了那個姓林的?”
淚水弄濕了海棠的眼睫毛,她的眼前有些模糊,只能看到端木夜高高在上的模糊影子,他保持著緊緊壓制著她的動作,她看不到他說這話的表情,可他話中的怒意和戾氣卻分明。
海棠心中一顫,極力保持著話語的流暢,卻控制不住因哭泣而導致的斷斷續續:“奴、奴婢只是還未……還未做好準備……跟林老板無關的。”
端木夜看著海棠許久,忽然慢慢壓下身體,讓海棠看到了他臉上的冷意:“海棠,記住你的身份。我要你,你便該歡喜地接受。取悅了我,我能給你任何人都欣羨的榮寵,反之,殺了你不過跟捏死一只螞蟻一般容易。”
海棠怔怔地看著端木夜,他不說話,只是看著她,就像是等著她做出選擇一般。
“我寧愿死”這四個字就在海棠嘴邊,卻遲遲說不出來。她掙扎到今天,對端木夜各種討好奉承,連自己的人格都踩在腳下,只不過是為了活著,可到了這一刻,這一層膜竟然比她求生的意志還強烈么?不,不是這樣的。她害怕的,是同化,是當她成為端木夜的女人之后意志被磨滅,是當她在后宅浸.淫許久,連她自己都記不起自己是誰的恐慌。
她是海棠,姓海,名棠,跟這個以花卉命名的丫鬟是不一樣的。她是現代人,她不想被這個時代磨去了所有棱角和底線,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古代人,只要一想到那種可能性,她就恐懼得眼前發黑。她不想泯然于這個時代,她想保有一些屬于她自己的東西,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附庸,成為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
所以,就算端木夜再英俊,權勢再大,她有再多的為了齊王府為了她自己的理由必須討好端木夜,她也不愿意委身于他。她要恨他,就算他對她再好,她也要恨他,她不能讓他破開她的最后一道防線,她不要真正地沉淪下去。
海棠死死地望著端木夜,眼眶更紅了一些,眼淚順著眼角流入鬢發,只留下些許痕跡。她好希望,當她死后,能穿回自己的時代去。
海棠嘴唇張開,她要說出自己的決定,然而在她發出第一個音節之前,端木夜卻忽然低頭堵住了她的雙唇,不讓她說出一個字來。
海棠面色大變,用力掙扎起來,端木夜卻緊緊壓著她,不肯放過她。他不會讓她說出那句話的,他不會讓她有機會告訴他,她寧愿死也不愿委身于他!
衣帶被扯落在地,掙扎間,衣襟散開,露出大片嫩.白肌膚。端木夜全方位地壓制著海棠,她的抵抗在他看來不值一提,他的雙眼染上濃重的情.欲,什么都不能讓他停下。
當端木夜終于松開海棠的雙唇時,他的嘴里已經多了些血腥味,那是她咬的,他卻不怎么在意,嘴唇向下挪去。掙扎間,海棠已經沒了力氣,她就那么躺在那兒,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端木夜見狀也稍稍放松他的鉗制,直起身去扯自己的衣帶,然而就在這時,海棠忽然一個用力將他推開,翻身下床,不顧衣衫的凌亂向外跑去。
但她才跑了幾步,就被端木夜從后攔腰抱住。她用力掙扎,兩人糾纏間,他將她往前一推,讓她彎腰趴在房內的圓桌上,從她身后壓著她的背,不讓她起身。桌上的茶壺茶杯在兩人的爭斗間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知道他是想用這個姿勢辦了她,海棠忽然說道:“爺……方才是奴婢不對,咱們回床上去吧……求求您。”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柔弱無依,惹人憐愛。
端木夜動作微頓,他壓著海棠的手勁不見放松,倒是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海棠顫抖著又道:“爺,奴婢不該忤逆您,奴婢知道錯了。這是奴婢的第一次,還求爺能憐惜奴婢,別讓奴婢記著如此可怕的初次……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饒恕奴婢吧!”
端木夜望著海棠半晌,他的手下是她顫抖的身軀,耳中滿是她恐慌的聲音,他忽然就忘了她方才的反抗掙扎,心中一片柔軟。這是他難得看上的丫鬟,他說過要寵她的,他不該讓她如此恐懼。
松開她之前,端木夜說道:“海棠,我要了你,便會對你好,將來沒有人敢看輕你。你不該如此驚恐。”他不明白,她為什么會不愿意?真是為了那個姓林的?她是他的丫鬟,怎么可能去跟了別人?
“奴婢知錯了,奴婢不會再犯錯的!”海棠哭著保證道。
端木夜終于松手,將海棠扶了起來,他撫上她滿是淚痕的臉頰,溫聲道:“海棠,除了我,你不會有別的男人。你要記著,你整個人都是我的。”
“奴婢記住了。”海棠低頭輕聲回道。
端木夜滿意勾唇,他低頭作勢要去吻她的唇,誰知海棠忽然身體向后一仰,右手抓起桌上的陶瓷茶壺,用力地往端木夜額頭砸去。
端木夜未料海棠竟如此陽奉陰違,額頭被砸了個正著,他踉蹌了一下,伸手要去抓海棠,海棠見一擊未奏效,也找不到機會打出第二下,轉頭向外跑去,端木夜腦中模糊一片,趁著最后的清明向前一撲,海棠被他撲倒,兩人雙雙摔在地上,她的額頭用力撞了地,本就體力不支的她沒多掙扎就昏了過去。而她背上的端木夜,早就先她一步昏了。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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