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恕罪,奴婢、奴婢立刻收拾!”海棠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趕緊向世子賠罪。她剛才拿書的時候也沒怎么用力啊,為什么連上面那排書都能掉下來!
端木夜頭也沒抬:“嗯。”
聽端木夜語氣冷淡,海棠稍稍放松,趕緊先跑過來將恭敬地放到世子書桌上,這才回到書架邊開始收拾。掉下來的書有個十幾本,她拿起了上面的幾本之后,忽然發現信封的一角從某本書里探出個頭來。
這是……
海棠的心怦怦直跳起來。她知道世子的信都有專門的地方收納,那面前這封神秘的信,想必很特殊?會不會就有世子謀反的證據?要是她把這信拿了交給那個小廝,能不能作為敲門磚,讓她成為那位想要扳倒世子的神秘人的眼線之一?
海棠忽覺脊背一涼。
事情……不對勁!雖說信封不是在世子讓她拿的那本書里,可她是在拿書的時候弄翻了其他的書,才發現了這封信。這會是個巧合嗎?怎么看都像是個陷阱吧!
那么,世子是因為昨天她的說法不能讓她滿意,今天才故意再行試探,還是說,他已經得知了今天的事?
海棠越想越是害怕,她感覺自己已經一腳踩進了鬼門關,只要行差踏錯一步,立刻就會迎來死神的鐮刀。
不行,她必須冷靜,一定還有轉圜余地的!
海棠深深吸了口氣,不動聲色地伸手將那封信推回了書中,又將地上掉的書都收好,放回了書架上,這才走回世子身邊。
端木夜已拿起了那本,似是正看得出神。
海棠忽然跪下,垂著腦袋道:“爺,奴婢有話要說!”
端木夜的視線從書上挪到海棠身上,不置可否地說道:“你想說什么?”
海棠道:“奴婢斗膽,還請爺寬恕奴婢方才欺瞞之罪!”
端木夜將書放下,饒有興趣地看向海棠道:“哦?你欺瞞了些什么?”
海棠忙道:“方、方才,爺您問奴婢有沒有特別之事,奴婢回說沒有,可其實是有的。”
“你說。”端木夜的聲音不見驚訝。
海棠心想,他果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姿態放得更低,聲音也更誠懇了:“今日有個下人在奴婢練字的時候闖入了書房,奴婢膽小,怕他傷害奴婢,便將他騙了出去,方才因害怕您怪奴婢沒及時說出此事逮住此人,奴婢沒敢說實話。”
“你說說,當時是個什么情形,你又是如何騙過了他?”端木夜的聲音淡淡的,“如此,我才好決定是否饒恕你。”
“是,爺,奴婢定會從實道來,絕不敢有絲毫欺瞞!”海棠忙回道。
“今日奴婢正在練字,那下人鬼鬼祟祟地進來,險些將奴婢嚇死。奴婢看他目露兇光,怕他會殺了奴婢滅口,只好騙他說……說奴婢跟他有同一個主子。未料他竟被奴婢唬住了。”海棠最終還是說了實話,只是對于某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事,她當然會選擇隱瞞,“那下人好像挺笨的,奴婢當時心中慌亂,都不曉得自己說了些什么,他卻對奴婢的話信以為真,還想等著奴婢找到什么東西了交給他。”
海棠說到這里頓了頓,但端木夜卻沒有絲毫反應,她心中打鼓,卻只能硬著頭皮用一種堅信不疑的語氣繼續道:“爺,奴婢懷疑,他是盜竊團伙的一員,膽大包天偷摸進您的院子,想偷了值錢的東西出去倒賣。他當時定以為奴婢也是他們的一員,還想讓奴婢找出值錢的東西后再找他。奴婢當時怕他曉得奴婢不是他們的人會殺了奴婢,便順著他的話哄騙了他,讓他先行離去。可奴婢也不曉得他到底是哪個院子的,想抓他都找不著人,又擔心爺您怪罪奴婢膽小怕事,便一直忐忑到方才。”
端木夜轉動著手上的扳指,等海棠說完了忐忑地等著他的回應,他才慢悠悠地說:“那方才,你又如何想說實話了?”
海棠忙道:“奴婢其實一直心中忐忑,不敢說,又不能不說,想起奴婢曾對爺您說過,奴婢只會說真話的事,奴婢便想,這回亦不能例外。雖說奴婢先前沒說實話,可世子您寬宏大量,奴婢又知錯能改,奴婢想著,您定會輕罰奴婢。”
“我若是想重罰你呢?”端木夜接道。
海棠微怔,忙道:“那奴婢便只好領罰了!只是求世子爺看在奴婢忠心耿耿又傷痕累累的份上,能稍稍罰得不那么重些!奴婢上回挨板子的傷,還沒全好呢……”
海棠正說著,頭頂傳來端木夜的一聲輕笑。
他笑了……是說他也覺得她說得有道理,決定就這么原諒她剛才的欺騙了是不是?或者說,因為她通過了他的考驗,所以他很滿意?
海棠也不知道世子到底是個什么意思,規規矩矩地低著個頭,他不說話,她也不敢再開口。
端木夜道:“海棠,我見過的人不少,但像你這般會說的,還是少見。”
“……多謝世子爺夸獎。”海棠厚著臉皮道。
端木夜扯了扯嘴角,忽然揚聲道:“李長順,把人帶進來。”
海棠心頭一跳,人……什么人?
她悄悄地轉動地腦袋,看向書房門口,李長順聽到世子的命令,帶著兩個小廝,押著個男人走進來。
看清那男人的模樣,海棠嚇出一身冷汗。
正是白天闖入書房的男人!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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