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可怕處,海棠只覺連腿都軟了,要是真有人吃了經她手的東西不好了,她是要堅決否認到底,還是為了免除皮肉之苦干脆就認了,死了一了百了說不定還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可要是回不去呢?回不去的概率很大的吧!她還年輕,還沒活夠呢。
海棠正在胡思亂想,那邊玉臺已經進了堂屋,緩聲對里面的人說道:“王妃,海棠來了。”
海棠收斂心神,戰戰兢兢地跟著進去,手心已經濡濕一片。
進去后先是個雅致的竹藤屏風,稍作遮擋,繞過屏風才得見屋子的全貌。屋子很大,四周擺放著些許古樸花瓶,簡潔中透出雍容的味道。堂上坐著個三十歲上下面容精致的婦人,她衣衫樣式簡單大方,身上珠翠也極少,偏氣質高雅,一舉一動間俱是皇室風范。
海棠只在走進去的那一瞬間飛快地瞥了眼,看到堂上坐著的人和她身后的幾個丫鬟后,她立刻垂下視線,不敢再多看,倒是心中發慌地想著,她是立刻跪下求饒命的好,還是死不認賬的好?
“你就是海棠?”齊王妃居于上首,望著下方垂手而立的海棠,溫聲道。
玉臺在將人帶到之后,就走到了王妃身旁的位置站著,與眾人一道看著海棠。
于是,下方站著的就只剩海棠一人了,她頓覺心中涌起一陣孤獨感,聽到王妃的問話,她忙回道:“正是奴婢。”
“抬起頭來讓我看看。”齊王妃又道。
海棠咽了下口水,緩緩抬頭,足以讓王妃看到她的樣貌,只是視線卻垂著,不敢落在王妃身上,怕王妃認為這種行為是對她的冒犯。
“模樣尚算清秀可人。可依我看,你似極害怕。”王妃笑道,轉頭看向身側另一個大丫鬟,“清溪,我長得可這般嚇人?”
清溪笑道:“王妃您說得這是哪兒的話呀,誰人不知王妃您鐘靈毓秀,最是面慈心善,海棠妹妹怕是被您的華貴氣度給驚著了,哪是您嚇人啊。”
王妃笑罵道:“你這丫頭,嘴忒甜,也沒個正經話。”
清溪忙喊冤:“王妃,您這可就冤枉奴婢了。奴婢說的句句出自真心,若有半句謊,叫我不得好死。”
“行了行了,你也甭賭咒發誓,我信你了還不成么?”王妃垂眸而笑,又轉向海棠道,“海棠,你也看到了,我這兒的丫頭跟我都沒大沒小的,你也別怕。今兒我尋你來,是有個事要問你。”
海棠忙垂頭恭敬地說:“王妃請盡管問,奴婢定知無不無不盡,不敢有絲毫隱瞞!”
王妃的大丫鬟敢跟王妃逗趣,是因為她們關系親近,她算什么啊,怎么敢真的放松下來?
王妃也不在意,笑道:“我聽幾個小廝說,近來那叫‘麻將’的玩意兒,是你想出來的?”
海棠一愣,忙啪嘰一下跪了:“王妃饒命!奴婢不該想這種玩物喪志的玩意兒出來,奴婢知錯了,萬請王妃能原諒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原來不是因為食物中毒事件叫她來的,那可真是太好了!可一想到麻將這問題也不小,海棠稍稍放松的心情又變沉重。看王妃的模樣,不像是心狠的人,她這樣主動認罪,能不能來個法外開恩就這么放過她啊?
海棠這一跪,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不一會兒只聽堂上清溪撲哧一笑道:“海棠妹妹,你可快起來。王妃哪是想治罪于你啊,王妃是想讓你好好講講這麻將的玩法呢!”她說著看向另一側的玉臺道,“玉臺姐姐,你也真是的,來的路上沒給海棠妹妹說說嗎?”
玉臺笑道:“是我的不是,只顧著趕來向王妃回話,忘跟她說了,倒是嚇著了她。”
“王妃您看看,您平常總說玉臺穩重,說我做事太過急躁,可如今一看呀,還不知誰做事不穩妥呢。”清溪笑瞇瞇地說道。
王妃笑道:“行了,你這張嘴,怎么就這么不饒人?”
玉臺也笑道:“清溪妹妹,你就別擠兌我了,你這話可羞死我了。”
王妃和她的大丫鬟們說著話逗趣,原本渾身緊繃,甚至還想過奪路而逃說不定能多活幾個小時的海棠頓時放松下來。
原來不是叫她來治罪的,而是讓她來教王妃麻將玩法的!這個她在行啊!
王妃看向海棠道:“海棠,你可愿意教我這麻將的玩法?”
海棠連聲道:“愿意!奴婢愿意!王妃能對這麻將有興趣,是奴婢的榮幸!”王妃也就這么一問,她能說不愿意嗎?,“不過,這麻將的玩法雖不難,卻還需有麻將在旁,邊解說邊玩才好,不如就讓奴婢回去,取一副牌來。”
清溪笑道:“海棠妹妹,這你大可放心,我們這兒啊,早就準備好了一副牌呢。”
海棠忙笑道:“清溪姐姐想得真是周到。”
“想得周到的人可不是我,是玉臺姐姐。”清溪掩嘴輕笑,抬手將王妃從座上扶起,與王妃一道進了側屋。